妹同我口味差不多,這道東坡肉也很好吃,妹妹再嚐嚐。”說著親自將面前的東坡肉取了一大塊夾給她。
陵容再也忍不住,不及跑出去,便用絹子捂了嘴,搜腸刮肚得乾嘔起來。我靜靜得看著她,目光漸漸變得森冷。
品兒忙端了一盆水進來,服侍陵容擦了嘴,漱了口。
陵容滿面羞慚,漲紅著臉道:“妹妹失禮了,攪了姐姐的胃口,求姐姐恕罪。妹妹今早起來便覺著腸胃不調,恐怕食不得油膩。”
我笑道:“都怪那櫻桃肉太膩了,妹妹一向腸胃弱,身子不適要好生保養啊。怎不請太醫瞧瞧?妹妹不要多心,並沒有吐出什麼來,怎會攪了我的胃口?既然妹妹腸胃不好,就揀些清淡的東西吃吧。”說著夾了一塊糟鵝吃了,陵容見我神態自若,方才放下心來,勉強夾了些清淡的菜吃了幾口。
我也沒了胃口,隨便用了些便擱下筷子,和陵容去了西暖閣坐著。
浣碧沏了茶又送了一盤瓜果來,便退了下去。
我笑道:“不知妹妹能不能食生冷?這都是南方的時令瓜果,妹妹嚐嚐。”陵容卻不推辭,吃了好些。
我慢慢的品著茶,心中暗暗捉摸。陵容既然懷了孕,何不去找皇上當面求情?陵容向來得寵,又看在她懷了身孕的份上,玄凌必定不會駁了她的面子,何必來求我?是她根本不曾感到我與她的疏離?還是她怕有人打她身孕的主意,想學那陳氏?
[卷二 番外:番外……甄嬛(7)]
心中正是捉摸不定,陵容笑道:“姐姐怎麼不吃?很甜呢。”
我笑道:“每天吃都膩了,不過是前兩個月隨便說了一句想吃瓜果,這些怪模怪樣的果子便每日送了來,起初新鮮,吃吃也沒胃口了。”
陵容輕輕嘆口氣,道:“皇上對姐姐真的是百依百順了,明皇對楊妃也不過如此了吧。”
我輕笑了一聲,道:“皇上對妹妹也很好啊。”
陵容神色有些哀婉,道:“皇上對妹妹不過如普通嬪妃一般,對姐姐卻不同。”說著走到我面前,直挺挺得跪下,紅了眼圈道:“家父出事了,關係到陵容一家的身家性命。妹妹實在走投無路了,只有厚顏來求姐姐。望姐姐垂憐。”說著淚如雨下。
我蹙了眉,起身扶起她,道:“出了何事?”
陵容泣道:“去年父親便因江州決堤發了大水,被皇上叱責了,罰了半年的俸祿。父親羞愧難當,大病了一場。誰知隔了好幾個月又被工部侍郎張大人參了一本,說是工部去查驗了父親負責修築的堤壩,完全沒有按照工部的築堤要求修築,工部撥的銀兩卻用乾淨了,說父親貪汙瀆職。皇上大怒,命督察院御史洛大人徹查。前幾日洛大人向皇上請旨抄了江州的宅子,不想抄出了許多金銀。如今皇上已將我的家人都下了獄。妹妹實在走投無路了,求姐姐向皇上求求情吧。”說著又要跪下。
我拉住她,嘆道:“你可知皇上為何震怒?那次洪水便淹死了許多人,洪水之後又發了瘟疫,幸虧這場瘟疫沒有蔓延起來。你可知因這場大水死了多少無辜百姓?又有多少百姓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園成了災民?若不是這些年風調雨順,國庫充盈,朝廷又及時賑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頓了頓,接著道:“妹妹家中抄出了許多金銀,可是鐵證如山了,如何去向皇上求情?”
陵容囁嚅道:“父親做了這麼多年官,家中有些金銀原也不算死罪。陵容不信父親真的會貪汙瀆職,父親一向謹慎,其中必有緣故。”
我嘆口氣,竟無話可說。忽然想起陵容的身孕,心中有了主意。便道:“姐姐可以盡力去試試,卻沒什麼把握。妹妹何不去求求皇后?或者試著直接向皇上求情?”
陵容黯然道:“皇后娘娘發了頭風,不肯見我。妹妹不敢直接去求皇上,求姐姐試試吧。”
見我點頭允了,陵容鬆了口氣,道:“這些年只有姐姐對陵容這麼好,姐姐對陵容的大恩,陵容銘記在心,一定會報答姐姐的。”說著又滾下淚來。
我卻不想她說出這番話來,心中冷笑不已,暗暗咬了牙忍著怒氣,笑道:“妹妹回去歇息吧,今晚皇上會來,姐姐試著勸勸皇上。”
陵容便告退了去了,我忍了片刻,估著她去遠了,抓起几上的茶盅重重摜在地上,方覺得心中好過了些。
浣碧默默收拾乾淨一地茶水瓷片,道:“我真不明白這安陵容怎會腆著臉來求小姐,真是做得出來!”
我覺得渾身酸困,便靠在軟榻上閉目休息,心中百感交集,陵容表面羞怯,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