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應了,便拉了敬妃一同去進膳。
好些日子不見敬妃,說說笑笑好不親熱,敬妃雖然協理六宮,頗得皇后信任,卻依舊不得寵。說起我的身孕,忍不住暗暗傷神。
我便笑道:“那小皇子也有八個月了吧?賜了名沒有?”
敬妃搖頭道:“只怕是生母不得寵的緣故,還沒有賜名呢。”
我嘆道:“那陳良娣抱著小皇子來給我請過安,小人兒也長得粉琢玉砌的,只可惜沒個好母親。姐姐何不求了皇上將小皇子交給姐姐撫養呢?”
敬妃眼睛一亮,轉瞬又暗了下去,道:“皇上若要把小皇子交給別人撫養,只怕也輪不到我。安容華十分得寵也沒有身孕呢。”
我淡淡一笑,道:“她的位分、出身如何能和姐姐相比?若有機會我替姐姐求求皇上吧。”敬妃大喜,拉著我說了好些感激的話。
第二日玄凌來看我,並不提昨日皇后宮中之事,只說已命人將那明悟和尚帶進宮來審問。我笑笑也不多言,且看皇后安排的這齣好戲如何收場吧。
第三日玄凌沒有來,第四日一早,還未用早膳,皇上、皇后便一起來了。
我請了安,請皇上皇后在正殿坐了。
玄凌命我也坐下說話。
剛坐了,皇后笑道:“莞妃妹妹閉門不出安心養胎,本宮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妹妹了,十分掛念。妹妹不去請安,做姐姐的只好來看妹妹了。”
我忙跪下請罪,道:“嬪妾知罪,並非嬪妾目無皇后,只是嬪妾身子一直不好,太醫囑咐嬪妾不要多走動。請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和婉一笑,道:“妹妹不來請安也是得了皇上許可的,何罪之有?快快起來,跪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我謝了,起身坐下。
皇后道:“前日皇上接了一份奏摺,說龍泉寺中有一個明悟和尚作了許多不堪的事情,也牽扯到妹妹,皇上和本宮怕有損妹妹的名節,將這個和尚拘進宮來審了兩天。不想這明悟和尚招出許多事情來,本宮想著這些事情非同小可,不可冤枉了妹妹,今日一早便請皇上和本宮一起來問個明白。”
我心頭冷笑,恭謹道:“嬪妾並不知這明悟和尚是何許人,請皇后娘娘明示。”
皇后道:“明悟招的第一件事,是有關妹妹的身孕。明悟說妹妹的身孕入宮前就有兩個月了,孩子是他的。”
玄凌打斷皇后的話,冷冷地道:“尚未召太醫來看,皇后不要口不擇言!”
皇后忙請罪道:“臣妾不小心說錯了話,請皇上恕罪。”
玄凌看了皇后一眼,沒有說話。
皇后接著說:“明悟還說你回宮前帶走了一雙僧鞋以作紀念。若是明悟信口雌黃,必無此物。妹妹何不讓人搜一搜,以證清白?”
我冷笑道:“嬪妾並不認得這個和尚,皇后娘娘儘管搜搜看。”
皇后道:“既如此便搜一搜,不可讓妹妹平白擔了這汙名。”說著擺擺手,十來個立在殿外的小內監忙向寢殿去了。
我淡淡一笑,抬起頭卻看到玄凌深深的看著我。
不一刻,幾個小內監捧著那個藍布包袱跑出來,道:“回稟皇后娘娘,奴才搜到了可疑物件。”
說著開啟包袱,赫然一雙灰色的僧鞋。
皇后蹙了眉,道:“莞妃,這是何物?你可有話說?”
我淡淡笑道:“皇后娘娘有的放矢,自然能搜出證據來。可是嬪妾並不知這是何物,也不知此物為何到了嬪妾宮裡!”
皇后笑道:“既如此就要問你身邊的人了。”
說著命人把在內殿伺候的包括槿汐、浣碧在內的八個宮女、八個小內監統統帶來問話。
眾人皆搖頭不知,說不曾見過。
皇后變了顏色,正要說話,卻見碧桃怯怯的道:“回皇后娘娘,這個包袱娘娘回宮那日,奴婢給娘娘整理物品時,曾在娘娘的紅木匣子裡見過一次,只是不曾開啟看過,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皇后看著我冷笑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正要說話,卻聽玄凌道:“今日在哪裡找到這個包袱的?”
小內監回道:“就在那個紅木匣子中。”
玄凌怒道:“幾日前朕在莞妃宮裡還曾和莞妃一同看這個匣子裡的東西,並沒有看到這個包袱,大膽奴才敢在朕面前撒謊。拖下去,朕要親自審審這個口中沒有實話的刁奴!”
碧桃嚇得軟在地上,口中只叫皇上饒命,再沒有別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