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不止。如若蜂尾花再稍加劑量,即使華佗在世也救不了朧月了。
嬛嬛似乎和對朧月暗下毒手的人搭成了一種默契――‘你們不就是擔心我再次復寵特意為此麼?我可以從此退出他的視線範圍,只要放過我的女兒。’遂對外只是宣稱帝姬因早產,身體孱弱,因此生急疾。她跪求帝后恩准她‘為女祈福,自請出家修行’。
我沒去想象暗處的人聽到此訊息是多麼地快意和興奮。這已經是我們最大的讓步了。
其實嬛嬛出宮修行除了是示弱於他們讓其放過朧月,還有多少是對玄凌死心,對皇宮厭倦了吧。帝姬誕生那天,我們偎依在床榻上,她淚如決堤:“姐姐,我好想走出去,好想離開這個連月亮都不願意照進來的皇宮、、、”
嬛嬛她於九月初九褪去華服,只攜陪嫁侍婢沅碧走出紫奧城。我抱著懵懂的朧月,立在望月樓端,看著層層疊開的宮門,那襲清影越來越遠。宮門自她身後緊閉。此生恐無再見之日了。從此紫奧城再無她的歡笑和憂愁。我知道她的內心骨肉分離之痛刻骨銘心,然而我闖慈寧宮為朧月祈求太后降福祉,此舉卻令她毫不遲疑把自己的心頭之肉託付我
――“姐姐,妹妹此去恐難有再見之日,我把槿汐亦留給姐姐,朧月由姐姐照顧,我全無擔憂之心,只是有勞姐姐為朧月費心了、、、”
――“妹妹,何必如此見外,姐姐視朧月為己出,妹妹可放心去。只是姐姐好不羨慕妹妹終於可以離開這個窒息的地方了。”
有了朧月的日子過起來總是那麼充實和快樂,為避人事,我辭去宮中一切聚會,太后雖然面上威嚴,內心卻甚是疼愛我和朧月,知我不喜面對後宮嬪妃,遂以朧月帝姬體弱需得小心照料,不宜繁文縟節受了拘束,所以我亦被免去了一年對皇后的晨昏定省。
平日只是抱著朧月在存菊堂和慈寧宮走動,偶爾端妃亦會牽著已會走路的溫儀帝姬過來,令人欣慰地是溫儀似乎特別喜歡朧月,嘟著小嘴央著端妃,直叫“妹,,妹,,母妃,要妹妹、、、”。
端妃素來和嬛嬛交好,所以對朧月是又憐又愛,“好標緻的小人兒,象極了她母親,妹妹,你把她照顧得多好”
我微笑道:“姐姐不也是,溫儀帝姬長得可真快啊,眼見就這麼高了,還會說話了。”
端妃看著朧月和溫儀,眼神甚是溫柔慈愛:“只是,妹妹現下還是婕妤的身份,後宮中也有子憑母貴之說、、、”她嘆息道。
“妹妹不計較那些,只要朧月平安長大就好”我心如所言。
不知是我甚少理會還是宮中真的就一片祥和太平。我亦漸漸忘了揪心的前程舊往。宮裡的是非隨著嬛嬛的離去,不再波濤洶湧。因為現如今偌大後宮玄凌最寵安芬儀,聽聞皇上一月中有十多天是在她那裡,她亦是春風得意無人能及。如若不是朧月吵鬧不肯午睡,我就不會帶她去太液湖,本以為午膳剛過,都要午休了,不會有人在那裡,卻沒想遇到我近一年來都差點遺忘掉的人。
已是八月中,太液湖碧波萬里,粼粼搖光。還有一絲暑氣未消,湖邊幾棵百年老柳,垂髫入水,搖夷生姿,柳樹下一叢叢雪菊點點欲綻。我抱著朧月坐在柳樹下的石墩上,她似乎特別喜歡這個地方,止住了哭,臉上猶掛著淚珠,卻奮力地要站起來去抓垂下來的柳條,槿汐亦笑嘻嘻地拿著柳條逗她。惹得她咯咯直笑,一支小手已握了3、4根柳條,另外一支手還伸向槿汐,嘴裡“咿呀,咿呀”地要她手中的那條。槿汐故意不給,她瞪大眼睛,鼓鼓小腮幫,嘴裡咕嚕著不知道些什麼,象是要威逼嚇唬,見槿汐還是不給,嘴巴一撅,把臉蛋兒轉向我,似是滿腹委屈,小鹿眼眨巴眨巴地,真是讓人疼到骨子去了。待槿汐將柳條放到她手上,她馬上投以槿汐一個大大地笑,幾顆小小門牙畢露,模樣兒甚是可愛。
“小朧月,可真正個遺傳了她母親樂觀的個性,一眨眼就笑嘻嘻了”我的心情好得就如這天氣一樣致爽,只是想到嬛嬛,不由得更是抱緊朧月。
午後只值酣睡,除了偶爾一行侍衛,就洠в腥嘶嶗湊飫鎩N液烷認�晃抖鶴烹試攏�鎏��喚殼紊�粑⒋�裨棺栽洞Φ潰骸盎噬險媸塹模�墟涉�謎搖!�
皇上?我和槿汐猛然一驚,趕緊起身,回頭才見玄凌立於石墩後的柳樹和菊叢,不知站著多久了。
我趕緊跪下行禮:“嬪妾不知皇上駕臨,甚是失禮,請皇上恕罪!”
“平身!”我不敢抬頭看他此時是何表情。
那女子聲音已至跟前:“原來是婕妤姐姐,妹妹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