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部分(1 / 4)

眉莊似乎怔怔的出神,對玄凌的關懷充耳不聞,我“哇”地一聲哭起來,道:“皇上,姐姐定是嚇壞了。都是臣妾不好,好端端地請姐姐來下棋做什麼,倒害了她受驚嚇。”

溫實初忙道:“貴嬪娘娘別急。沈婕妤精神沒有大礙,只是手上的傷稍稍嚴重些。”

眉莊恍惚地回頭,手下意識地一撩,包了一半的傷口露了出來,小臂上的皮肉焦黑血紅,手掌大小的一片,撒滿了黃的綠的藥粉,乍看之下十分可怖。

玄凌又急又怒,向身後喝道:“好好的怎麼會走水?宮裡的掌事內監呢?!”

小允子正在一邊忙得手腳並用,聽得玄凌喝問,忙不迭跑了過去,道:“皇上恕罪。都是奴才當差不小心。不過縱火的人已經抓到了,正等著發落。”

玄凌聞得“縱火”二字,神色一變,道:“帶上來。”

縱火者已經被抓住,正是服侍慕容選侍的肅喜,事發時他在我宮外鬼鬼祟祟,並在他身上搜出了打火石和火油。人贓並獲,縱然他矢口否認拼命喊冤,也無人肯相信他沒有縱火。

正在這時候,去聽戲的祺貴人也趕了回來,見自己所住的偏殿燒地不成樣子,加之聞得事情經過,不由得又驚又怕,悲從中來,哭得越發傷心。

玄凌神色變了又變,眉莊始終是恍恍惚惚受了驚嚇的樣子。我抽泣道:“臣妾也不曉得哪裡得罪了這位公公,竟遭如此報復,要臣妾宮毀人亡,幸而奴才們發現得早,否則臣妾就沒命見皇上了。”

七十三、火蔓(6)

玄凌冷道:“區區奴才哪裡有這個熊心豹子膽。慕容氏一向狠辣,倒是朕小覷了她。”

祺貴人在旁只牽住了玄凌的衣袍苦苦道:“臣妾的兄長和莞貴嬪的父兄都是平汝南王與慕容氏有功,臣妾又聽聞慕容選侍向來與莞貴嬪不睦。如今貶黜,自然深以臣妾和莞貴嬪為恨。要不小小一個內監為何要火燒棠梨宮,必定是有人主使的。請皇上做主啊!”

我髮髻散亂,只得隨手挽了頭髮道:“慕容選侍就算不滿也只是對臣妾,不想卻連累了祺妹妹和眉姐姐,都是臣妾的不是。”

玄凌拉了我道:“哪裡是你的不是呢。朕本不想做得太絕,想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誰料她反而更加毒辣。罷了!”他眉心挑動,向李長道:“告訴皇后和敬妃,連夜審問慕容氏,若經屬實,即刻打入冷宮賜死,不必來回朕了。”

我回首,見眉莊嘴角凝了一絲冷笑,亦是從心底冷笑出來,倏然憶起我那失去了的孩子,只覺得痛快和傷痛,交雜著激上心來。皇后和敬妃從來與慕容世蘭為敵,落入她們手中,即便她沒有指使縱火也會證據確鑿,何況現在“鐵證如山”呢。

我靠在玄凌肩上,復又嚶嚶哭泣了起來。

七十四、蘭折(1)

因快要新年,審議慕容世蘭之事不宜拖到年後,怕是不吉利。肅喜剛被親審就招了是慕容世蘭指使,因而皇后和敬妃當機立斷連夜審了慕容世蘭,將她廢入冷宮。

我暫居在眉莊的存菊堂,雖然窄小些,兩人卻是情誼融融。彷彿還是幼年時,她常常和我頭並頭捱在床上說著悄悄話,月光如水從窗前傾瀉而下,如開了滿地梨花如雪。眉莊的頭髮極長,黑且粗,潔白月色下似一匹上好的墨色緞子,從紗帳裡流出來。

眉莊掰著指頭算日子,“今日是二十五,頂多不過二十九,必死無疑。”她“咯”地輕笑了一聲,“也不枉我傷了自己。”

我小心察看她的傷口,埋怨道:“你也真是的,何苦要燒傷自己。幸虧現在天冷,若是在夏天必定要化膿。”

眉莊不以為然道:“頂多不過是留個疤痕而已,換她的命也不算虧。”她又道:“若不讓皇上親眼見到我燒傷的傷口有多可怖,他永遠不會知道焚火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只有見到我的傷,皇上才會想到若是燒在你身上,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更加對慕容世蘭恨之入骨。”

也許仇恨真的會讓一個人心思縝密吧,這樣的眉莊勇氣和心思令我敬服。

想是受傷的緣故,她的容色有些蒼白,明亮的燭火若漂浮的紅光,照耀之下她的膚色更似透明的顏色,她望著南窗下一株幽幽吐香的水仙,喃喃道:“來日慕容世蘭一死,我倒不知道和誰鬥了。”

我微微一笑,語中帶了淒涼之意:“這個宮裡要鬥還不簡單,人人都可是敵人。要不鬥也簡單,默默無聞即可。新人會源源不斷的進來,姐姐還怕以後的日子會寂寞麼?”我道:“你還是擔心自己的傷勢吧。待疤癤脫落後,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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