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舵10!”
“航向190!”
很快我已經沒有心事去關心這視覺大餐了,嘴裡面止不住地往外滲水!
沒這麼快吧!我心裡暗罵著,前幾天積累的自信也找不著了,往嘴裡咽口水的滋味自然沒有任何的好心情。就在一分鐘前還在心裡堅定的信念亦已動搖了:能不吐就不吐吧,都是領導,要留個好印象。但難受卻不痛癢的感覺卻比疼痛更為難受,軍姿也顧不上了,扭曲著身體貼在艙壁上,恰好旁邊有個大電話機突出來,頭一偏就靠上了。無法抑制的難受像源自骨髓的奇癢終於找到了不求人,給你撓了兩下,不就一下就行,可舒服的感覺太短暫了,就一秒鐘的功夫,還得寸進尺,滲出的口水順著嘴角往外流,我猛然地一吸,把口水全吞了回去,好在沒人注意!
但是情況越來越糟,口水已經無法下嚥,變得很稠,肯定有鼻涕的成分,含在嘴裡刺激的快就要吐了,要是嚥下去也會噁心的吐出來,而且嘴裡也容不下了,看看班長,頭埋在遮光罩裡。我一下子感到很無助,駕駛室裡這麼多人,可誰注意到我這個暈船的小列兵了,我倒希望大家關心一下這個暈船的列兵,一句話也行!右手邊的水密門開著,反正沒人注意,出去透透氣吧,或許會好一點。我一看角落裡有個油漆桶,充作垃圾桶用的,“啪”地一口答嘴裡的積蓄吐了出來,終於把嘴給釋放了,粘稠的液體還戀戀不捨,拉的老長,也沒紙,只能用手了,但不管怎麼說,舒服多了,心滿意足地回到原位置站好。
班長一扭頭,右手離開面板,小臂一豎,勾了勾中指,我趕緊把腦袋湊了上去。
“吐了?”
“沒有!就是嘴裡滲水!”
“那差不多了,下去找你錢班長吧!”
我還想表示一下決心,可又一陣噁心,話都沒法說了——一張嘴就漏水了,於是乎兩腿不由自主地邁開了,匆匆的往下,只想快點到兵艙,吐了也沒關係,不要吐在過道上就行了。
這招果然有用,到4號通道的時候,就很舒服了,就是渾身不知怎的就沒力了,身體發空,輕飄飄的,下斜梯都小心翼翼,扶著扶手,一步一步的挪,生怕一不小心一刺激就吐出來了。
怎麼又橫搖起來了,該死!這下不管用了,嘴裡又不停地滲水,幾乎是從嘴巴里往外湧,眼淚掛在眼眶裡,得了重感冒一樣,我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吐出來,唯一的信念是趕緊回到兵艙。
“暈了!”
我話都搭不上,看了一眼,算是回答了。
“早上吃煮雞蛋了吧!不暈才怪!”
“不行的話,就去後甲板!”
但我已經不敢移動一步了,兩手扶著斜梯扶手,眼睛忽睜忽閉,任憑口水拉著細絲往下飄,落到垃圾桶裡。後乾脆蹲下,幾乎是抱著垃圾桶了,誰啊,是誰啊,誰先吐了!一股濃烈的氣味直衝上來,沒法控制了!
沒法控制了!
終於來了!
胃部的劇烈痙攣!
一聲恐怖的長嘯!
歇斯底里的!
終於結束了!
感覺,還不賴!
似乎有一種奔瀉的*!
“這是誰的兵啊!”是343的老孫。
這一喊,我清醒了,從嘔吐的*中回過神來:糗大了!
“有什麼了不得,你不是這樣過來的,就不是你的兵,隨便取笑!”錢佳幫我說著話。
“去後甲板吹吹吧,不要離艦弦太近,不要暈暈乎乎就下去了!”
我也沒應一聲自己去了,遇見人,還要打一下精神。
躺著吧,我靠在支撐飛行甲板的圓柱上!後甲板安靜的出奇,除了我,一個人影都沒有,翻騰的尾跡像是老舊的無聲電影,茫茫然的在我面前不斷地回放,又是一個人,我像是要死去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剛剛在上面的時候還一點徵兆都沒有,管它呢,水也變藍了,是那種晶瑩剔透的淡藍,落下的雨點在海面上跳躍,捲起的浪尖被鋒吹得細碎,散落在空中,我苦笑了一下,此刻自己沒有心情去欣賞這大海的美景,可是大腦還不依不饒。
這就是我想要的自由嗎,胃部的不斷痙攣讓我自嘲,最美的景象和肉體的難受同時展現在我面前,這樣的情況老是不厭其煩的發生,重複,都老套的不得了,卻從沒讓人好受過,這就是我想要是自由嗎,靈魂的自由此刻一下子被渺小的肉體本能打壓著,而我卻做不了主。是我的錯嗎,要不要做個決定,靈魂和肉體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