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明朝廷這時候明白過來味兒的話,一旦調集大軍過來,那麼他們這麼多兵馬,弄不好就徹底栽在這兒了。
故此當兩軍列陣對峙了一陣之後,多爾袞看於家軍並沒有要主動攻擊的樣子,於是便不再等候,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本身他們騎兵較多,就不善於防禦,進攻是騎兵最大的用途,今天既然是決戰,那麼他也就不吝惜什麼了。
於是當即他把披甲步軍擺在了前面,這幾天他也想辦法籌措了不少車輛,甚至於把一些搶掠來的牛車騾車上的貨物都卸掉,把這些車輛改裝成了櫓車,作為剋制敵軍火銃的一種辦法。
目前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他也實在是找不出能剋制敵軍犀利火銃的辦法了,所以他想方設法,拼湊出了幾百輛這樣的櫓車,作為掩護他步軍衝鋒的工具。
第一批被派出的兵馬,多是那些被他們俘獲倒戈投降他們的漢軍,這些漢兵在建奴之中地位低下,雖然這些年來皇太極已經算是對這些漢軍相當寬容了,可是畢竟他們還是漢軍,在建奴之中,永遠都抬不起頭。
既然第一陣肯定是消耗戰,那麼這些漢軍自然而然就成了消耗品,首當其衝被當成炮灰填入到戰場之中了。
另外還有一批被他們挑選出來的這次入關擄來的青壯男人,也被他們強逼著上陣幫著推動這些笨重的櫓車。
第一批出戰的兵馬,帶上這些被強逼幫他們推車的民壯,多爾袞就一下投入了兩萬多的兵力。
過萬的步甲兵和漢兵在低沉的牛角號聲之中,威逼著那些被強擄來的民壯,幫著他們推著櫓車,緩緩的走出了大陣,不光是這些被逼無奈,給建奴助戰的普通民壯,包括那些建奴的漢兵還有建奴的披甲兵,一個個臉色鐵青,一副要上刑場的表情,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對於這種安排,他們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除了去送死之外,他們不能做更多的事情了。
這些漢軍在前,包衣奴隨行,在他們的背後則是八旗披甲步軍緊隨其後,一是監督這些漢軍,另外也作為第二梯隊,在攻至敵軍防線前面之後,作為生力軍投入作戰。
在他們背後,則是近一萬人的蒙古騎兵和建奴騎兵,他們做好了準備,一旦前面的步軍和敵軍膠著,他們便立即發動突擊,在步軍擋住敵軍炮火的時候,去撕裂敵軍的防線。
當多爾袞安排好一切之後,立即下令擊鼓,全面發動進攻,戰場上頓時響起了一陣隆隆的戰鼓之聲,其中還伴雜著低沉的牛角號聲。
黑壓壓的建奴大軍,如同蝗蟲一般的開始朝著於家軍防線蠕動了過來,一輛輛櫓車,被推入了戰場,上面要麼裝了厚實的木板,要麼是用原木直接拼湊起來,甚至於乾脆直接把柴捆堆在了車上,用來抵禦於家軍射來的銃彈,條件稍好一些的則還蒙上了一層生牛皮。
幾百輛櫓車,被一字排開,一共組成了三列,眾多建奴兵將,都藏身於這些櫓車後面,緩緩的朝著於家軍陣線推來。
於孝天默默的看著這些建奴的行動,並未再做什麼指揮,炮兵們該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動手,這一點根本無需他來操心了。
各旅直屬的炮兵營這時候早已做好了準備,有專門人員不斷的目測出敵軍的距離,並且報給軍官隨時掌握。
沉重的櫓車加上低劣的製造技術,還有並不平坦的戰場道路,使得櫓車的行進速度很慢,沉重的櫓車車軸發出吱吱呀呀的摩擦聲,被躲在車後的包衣奴們奮力推動著,像是螞蟻一般的蠕動著。
從他們出發到進入一千二百米射程之內,短短數百米,就走了兩刻鐘,這讓早已急的跳腳的炮兵門頗為無語,大罵這些建奴太過偷懶,居然走的這麼慢,這也算是衝鋒嗎?
於是他們只能乾瞪眼,靜靜的等候建奴上門,就在他們自認為快要耗幹所有耐心的時候,這些建奴的櫓車終於還是進入到了他們的炮擊射程之內。
各炮營的營長當確認敵軍已經進入有效射程之後,一個個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突然間將腰刀高高舉過頭頂,大吼道:“全體都有!開火!……”
“轟轟轟轟……”整個於家軍所在的陣地,幾處炮兵陣地幾乎同時劇烈的震動了起來,一團團烈焰猛然噴出炮口,緊接著隆隆的炮聲便朝著天地之間滾滾湧去。
百多顆炮彈呼嘯著劃破長空,在空中拉出了一條條的煙跡,如同冰雹一般的朝著建奴陣列砸去。
所有建奴在看到於家軍陣中噴吐出一團團烈焰的時候,心都如同被攥住了一般,只覺得心好像一下就沉了下去,接著又猛然被提了起來,直接提到了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