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瘋子都很清楚他們該做什麼。
所以路上沒有人多說什麼,但是每個人都既緊張又有些興奮,這些後生們別看平時老實巴交的,但是常年在島上生活,對於沿海的海賊們打家劫舍的事情,他們卻耳聞目染,以前他們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幹這種抄家劫舍的事情,但是今天他們卻踏上了這條路。
有人緊張的幾乎快要連步子都不會邁了,在黑暗的山路上,幾步一個趔趄,弄不好還被絆個跟頭,可是不管怎樣,這會兒他們都明白既然已經踏上了這條路,已經不容他們再回頭了。
於孝天在出發之前說的明白,今天他們出來之後只能依計行事,要麼救出二丫並且搶了蔣百戶的家,要麼他們便可能會死在這裡,誰要是打退堂鼓的話,提前說,只要上岸便沒有回頭路可走,別到了地方卻尿了褲子,那樣的話就等於把所有人都給害了!
這些被點出來參與的後生們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他們沒有了退路可選,一旦他們這會兒再打退堂鼓的話,他們自己也很清楚,今後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留在這群人之中了。
他們每個人身上這會兒都帶了兵器,小黃島的老傢伙們本來就是老海狼出身,再加上他們在小島上討生活,平時都有防備,故此島上之前便藏有不少的刀槍,劉老六和於孝天帶船來了之後,又帶來了不少的傢伙。
這些兵器在這幾天裡,全部被拿了出來,進行了一番仔仔細細的打磨保養,船上的弓也被取出上油重新檢查,並且進行了試射,甚至於連幾桿三眼銃和火銃也被於孝天請了出來,拿了魚油裡裡外外的進行了一番清擦和保養,原來船上存的火藥也重新進行了分裝,使之可以隨時裝填使用。
這些兵器都成了他們這一次行動的基礎,每個人身上全都帶上了一把單刀,並且按照分工不同,一些人還帶上了鐵棍、撬棍、繩索、匕首等物,在出發之前,都進行了仔細的檢查。
一路無話眾人在馬臉的帶領下繞過了兩處村莊,專挑一些小路在山林裡面繞行,所以基本上沒有遇上任何人,便輕鬆的抵達了東山村外。
當看到黑沉沉的蔣家大院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於孝天一抬手止住了所有人,一揮手將所有人帶到了一個可以藏身的僻靜之處。
於孝天抬頭看看天,這會兒他沒有手錶可供參考,只能按照老辦法看天色來估算時間,馬臉開口道:“別看了!這會兒已經到二更天了,咱們啥時候動手?”
於孝天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不過大致算一下他們出發時候的時間,這一路上走到這裡沒有用一個時辰,也差不多應該是二更天之後了。
於是他點點頭,蹲下身,一群人立即都全跟著他蹲在了他的四周,藉著天上昏暗的月光,於孝天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眾人。
“到了這兒,就是最後一個機會了,大傢伙誰不想幹,或者害怕,現在說出來不丟人,要是一會兒動起手來,再想臨陣退縮的話,那就是害了所有人!又沒有人現在想說不幹?”於孝天將聲音壓低,對周邊的這群人問道。
雖然他們這些人都是窮人,平時營養不好,但是因為畢竟是在海邊,時不時的還可以吃掉一些海魚之類的肉類,所以沿海地帶的人們倒是可以比內地的普通人得到更多的維生素a的補充,故此沿海一帶很少有人出現夜盲症的現象,要不然的話,想要組織一次這樣的夜間偷襲行動,於孝天也只能抓瞎。
眾人聽了於孝天的話之後,都相互看了看,明顯有一個叫李滿囤的後生,這個時候有點撐不住了,身體由於過度的緊張,一直在顫抖著,嘴唇也似乎在哆嗦著,雖然他極力想掩飾自己的恐懼和緊張,但是他肢體的表現卻還是出賣了他。
於孝天僅僅是掃視了一圈之後,便看出了李滿囤的懼怕,於是伸手拍了拍李滿囤道:“別怕!一會兒你留下給我們觀風,這兒有個竹哨,你拿著,要是萬一看到有人過來,就吹響這個竹哨通知我們!”
黑頭鄙視的看了一眼李滿囤,小聲罵道:“真是個窩囊廢,跟你大伯一個德行!廢物!”
李滿囤哆嗦著接過了於孝天遞給他的那個竹哨,聽到黑頭這麼說他,又想把竹哨還給於孝天,張著嘴想要為自己辯解一下,但是嘴張了幾張,卻沒有說出話,只能頹然坐在了地上,抱住了腦袋,肩膀聳動了起來,似乎是哭了起來。
於孝天瞪了一眼黑頭,小聲道:“閉嘴黑頭!大傢伙都是第一次幹這個,誰不害怕那他就是神仙,我看你剛才也緊張的想哆嗦,一路上尿了三次,別說你是喝水喝多了尿憋的!廢話少說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