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搖了搖頭,不禁有些掃興,掉轉頭慢慢朝城外走去。
高高的城樓底下,有十數個手執長戟計程車兵分列兩旁,威風凜凜地禁人來往。只不過,那裡門可羅雀,幾乎無人通行。
南宮澈負著手,頂風冒雪地站在城牆的鼓樓上。
他一眼瞧見方越,遠遠地向她招了招手。
方越目測了一下那牆的高度,提了口氣,縱身斜竄了一丈多高,左腳在右腳背上輕輕一點,借力再躍升了一丈多,輕鬆地落在了他的身旁。
“嗟,差遠了。”他板著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批評,眼角卻漾了一抹極細的微笑。
她挑了挑眉,不理睬他的挑釁,反正知道他那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立於鼓樓上,俯視城外,是一望無際的雪域平川。在一大片茫茫雪原中,遠遠有一座高山突兀的撥地而起,山勢雄奇,壁立千仞,沒入群峰之外——想必,那就是摩雲峰了?
從她站的地方看過去,觸目皆是零零落落的矮牆,搖搖欲墜的房屋。一條小河閃著斑駁的銀光蜿蜒而下,河床結著一層薄薄的冰,冰的色澤卻是灰黑,看上去很渾濁。
這就是昨天助他們活捉蕭佑禮的渲河了。
無數的帳篷錯落有致地散佈在城下,猶如一朵朵彩色的蘑菇。居高臨下望去,如蟻的人潮正整齊有序地進行操練。
雖然昨天進城之初,曾三令五申不得擾民,違者軍法處置,但到底還是心懷忐忑,瞧見這陣勢,她頓時放下了懸了一夜的心。
再仔細一瞧,那些營帳看似平常隨意的佈置,卻佔據了所有青陵城郊的有利地形。不但扼守住了所有進出青陵的交通要道,而且進可攻退能守,既可居中指揮,又能兩旁側應,象是暗含了極厲害的陣形。
“雲飛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想不到辦起正事來還挺有板有眼的。”方越忍不住向南宮澈誇獎他。
“哼,這就算能耐了?”南宮澈又是一聲冷哧。
“你吃錯藥了?”微微皺眉——一大早的,他發什麼脾氣啊?
“光靠雲飛這個陣,只能擺著好瞧,擋個三五萬敵軍沒有問題,豈能擋住蕭昆十五萬大軍?”南宮澈皺起秀氣的眉毛,隨口下了判斷,掉轉頭大踏步往騎樓下走去:“咱們得回去再想萬全之策。”
“敵人的援軍這麼快就趕來了?”她訝然,大周的行動倒是挺快的!
“蕭佑禮是逍遙王的獨子,他被俘,蕭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蕭家手裡握有大周大部份的兵權,調上個一二十萬的重兵來救,也不算什麼。”南宮澈面容嚴竣。
“他假公濟私,難道大周的皇帝任他為所欲為?”方越不禁有些好奇。
“嘿嘿,君惜玉新登大寶,手上兵力有限,巴不得蕭老賊前來送死,此消彼長,他才能真正掌控朝政。”南宮澈冷聲輕嘲:“你以為君懷彥明目張膽地與我們結為盟友,為的是什麼?”
“照你的說法,咱們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揀了大周國內訌的便宜羅?”方越機靈靈打個冷顫。
看來,大周國內的那場不見硝煙的戰鬥比起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拼殺,不會少了分毫的慘烈。
“哼,三叔向父皇力薦我帶兵交戰,朝庭不但不肯拔給一兵一卒,連銀餉都分毫也無。他們算定我兩萬人馬,定會葬送在蕭老賊的手中,我偏偏要贏得漂漂亮亮給他們看!”南宮澈面色陰沉,神情倨傲。
她默然無語,不身臨其境,活在現代的人,真的很難體會那種親人之間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驚心動魄的算計。
不過,這也是她與他互換身體之後,他第一次主動向她提起他的家人。想不到,卻是以這種令人遺憾的方式。
正文 024 六五式騎兵刀
“收起你不必要的同情,等著瞧,我南宮澈一定會憑自己的實力,收回所有本來就應該屬於我的東西。”南宮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掉轉頭大踏步地下了鼓樓:“走吧,我們再研究一下。”
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後,拾階而下。*
漫天的雪花飛舞著,襯著他筆挺僵硬的背影,看上去,灰濛濛的一片,竟是那麼的落寞與孤獨,在寂廖之中,還夾了些倔強。
南宮澈,大秦的三皇子,在貌似風光無限的背後,究竟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呢?
派人通知了展雲飛,三個人用過早餐,直接就在縣衙後的庭院裡開了個戰略分析會。
“雲飛,我考慮了半天,咱們的騎兵應該要擴充一下,增加戰爭中的機動性。”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