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官差切了一聲,“縣令大人讓我們來抓就是新晉的童生寒玉祈,陸家豪已經招供,他才是在縣城門口縱馬傷人案的主犯,來呀,鎖上帶走。”
寒永松急了,下意識的就張開雙手護住兒子,“大人,列位大人,這裡面肯定有誤會,我兒跟傷者寒玉華可是親親的堂兄弟,不可能會撞傷他的,而且我們家也沒馬車呀。”
官差卻有些不耐煩了,鄉下人就是鄉下人,他們兄弟大老遠的跑來,水沒喝到一杯,辛苦費也不懂表示,光知道在自己跟前來喊冤,他是來抓人的又不是來審案的,誰管他是冤枉還是誤會。
於是他伸出手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寒永松,“有什麼話你還是留著上公堂跟縣令大人說吧,再攔著,小心告你一個阻差辦公連你一塊抓。”
原本還想衝上前來的寒永松一聽後面那句話,頓時慫了,而寒玉祈直到枷鎖上身,還一臉的難以置信,三叔明明說沒有告自己,為何官差還會來抓他的,而且他只是跟家豪哥說了說,叫撞人的又不是他,為何這官差卻說自己是主犯,是真兇,這不對呀。
這娃雖自命不凡,其實就是個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懂世道、人心之險惡,但寒永松卻是想明白了,陸家這是為了救陸家豪把罪都往自己兒子身上栽了。
事實上確實如此,被關了幾天後,陸家豪終是撐不住,把寒玉祈招出來了。
正確的說,應該是陸老爺終於決定放棄寒玉祈這隻潛力股,拿他來換自己兒子了。
能撐起一片家業的陸老爺,商人的精明自是少不了的,一定的人脈關係肯定也是有的,所以在他幾次想贖兒子都碰壁後,終是探聽到,原來這事羅家插了手,已經明言必須嚴懲兇手,給受害者一個公道,所以他再多的銀子捧到跟前,開陽縣令也是不敢要的。
只是這事如何又會引來羅家注意的呢,於是他又苦苦查探了一翻,這才知道自己兒子是被寒玉祈給坑了呀。
那個寒玉華雖說家裡確實沒什麼勢力,其父母就是泥腿子一對,但是他有個厲害的四伯父呀。
他這伯父跟羅家交情匪淺,甚至羅家的小嫡子這兩月來還一直住在他家,同他家的小閨女同進同出的,感情好著呢。
而這事不只是下棠村,就是鎮上也有不少人家是知道的,比如說曾家,比如說羅家的那些產業的管事。
這就難怪羅家要插手了,這撞的可不是寒玉華,而是羅家嫡子的顏面呀。
自己小小一個商戶拿什麼去跟人家羅家鬥呀,在明白“真相”的那一刻起,陸老爺就把寒玉祈都給恨毒了。
羅安揚住進寒永柏家的時候,他還在下棠村,他肯定是知道的,再說之前羅家還替寒永柏出頭,收拾過他們家,說他不知道羅家跟寒永柏家的交情,那真的是騙鬼去吧。
所以說,寒玉祈根本就是故意坑自己家的,他故意把寒玉華說成個無權無勢的窮小子,騙子自己兒子給他出頭把人給撞了,結果同是寒家子孫的他沒被人懷疑,而自己的兒子則遭了殃。
能在處處受壓制的大昌朝成為一個富商,陸老爺自然不會是個什麼善男信女,寒玉祈想坑了自己家後拍拍屁股就走,門都沒有。
別說寒玉琴還沒真的嫁過來,就是真嫁過來了,雙方成了親家,他也不會就嚥下這悶虧的,畢竟媳婦可以有很多個,但兒子他卻只有一個。
於是他立馬去牢裡見了兒子,如此之般的吩咐了一翻,待他走後,陸家豪便開始喊冤,翻供了。
為了兒之這官司,陸老爺早就尋來了訟師,於是在早已經通了氣的訟師和陸家豪的聯手之下,縱馬車撞人的真兇就此浮出水面,居然是受害者的堂兄,今年內新晉的童生寒玉祈。
這事本來是很難取信於人的,但是陸老爺也不是吃素了,在開陽幾天他早把情況摸熟了,竟然還把寒玉華最初住的那家客棧的老闆和夥記找來了,當然私底下肯定是塞了錢的。
那個老闆店被某驢拆了正損失慘重,有人送錢上門如何會不肯要,當然是二話不說就接下了,眼也不眨的便把訟師事先教好的供詞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
因寒玉祈確實去過那家客棧見過寒玉華,不只老闆和夥記,就是附近也有人見過他,所以這老闆的供詞很快便被取信了,而據他的供詞所說,當時寒玉祈剛考中了童生,意氣風發的跑到寒玉華的房內冷嘲熱諷,還以為沒人聽到當面承認了是他叫人撞寒玉華的,因為氣他敢在爺爺面前跟自己爭寵,敢搶自己的風頭,這次只是警告,下回寒玉華還敢跟他爭,他就直接撞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