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爺此言全緣於對了空尊者身份的誤解,不過寒永方並不知道這麼一茬事,只以為是因為四弟家這小閨女長得白白淨淨,水靈靈的,不像一般的農家子弟,所以自家老爹才會發出這般感慨,畢竟農村裡的人稱讚別人家的娃長得好時,很多都愛說這種話的,於是也沒放在心上,只是附和著說笑了幾句。
寒初雪一臉乖巧笑容的也不多作解釋,待一群人說笑了幾句,玉書幾個小輩都坐下後,秀娘這才想起現在才剛入冬,便好奇的道,“二哥,往年你們不是年前才會回家來的嗎,怎麼今年這般早就到家了?”
寒爹爹這才注意到這問題,也跟著問道,“是呀二哥,難不成你那東家今年這般好心,這麼早就給你出了工錢讓你回家來了?”
現在離過年還差不多有兩個月呢,二哥的這東家以往可是不到年根不放人的,今年難不成還大發善心了?
本來笑得挺開心的大爺爺,老臉頓時沉了下來,罵道,“他們那東家哪能這般好心,永柏,你堂哥那活計丟了。”
“啥?丟了?”
這答案甚是出乎寒爹爹等人的意料,都詢問般的看向寒永方。
寒永方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氣憤的道,“東家有個遠堂侄子跑來投奔他,聽說在老家那邊也是做豆腐的,他一來,東家就說他的手藝比咱的好,將咱的位置給了他,把咱降成了小工,還說玉江手藝不過關,愣是讓他重新回去當學徒。”
“什麼,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寒爹爹氣得一拍椅子站了起來。
因為家裡的地少,寒永方十二歲就去縣裡的豆腐坊當了學徒,那時是隻管飯沒工錢的,一直熬了五年才升作小工,能有工錢拿了卻不多,又熬了六年這才又升了一檔,工錢也多了些,直到那個時候他媳婦才跟去了縣裡,同時也把寒玉江帶了過去當學徒,一直到去年玉江才升作了小工。
可以說在前面的十多年裡,寒永方除了能有兩頓飯吃,是一直給那東家白打工的,就是寒玉江也白給他幹了六七年的活,如今那東家一句話,就把寒永方降加小工,寒玉江降成學徒,這不是明擺著還想讓他們給他白打工嗎,寒爹爹又如何不怒。
這其中的道道,大爺爺父子昨晚便想明白了,此時聽到寒爹爹的話,大爺爺氣哼哼的道,“可不就是欺負人嗎,他那是看咱家永方、大江人老實,想著好欺負,還想著讓他們給他白乾活呢,永方他們氣不過,便不幹了,結果那可惡的傢伙趁勢說他們沒幹足一年,連今年的工錢也沒肯算就把人趕走了。”
這下連寒初雪都意外了,“這工錢不是每個月結算的嗎?”
寒永方搖搖頭,“東家說怕有些人拿了工錢就半途跑了,害了他的生意,所以一直把工錢扣下,直到幹滿一年這才肯發工錢的,而且每次發工錢時,也是發不全的,不是說哪天豆腐做差了,就是哪天浪費了豆子,反正啥原因都有,總會扣掉一部分。”
寒初雪一臉佩服的看著寒永方,“二堂伯,這樣的活你居然都能幹得下去,還一干就是這麼多年。”
做豆腐可不比學釀酒什麼的,技術含量要低上不少,只要不是蠢的,學上個一兩年總能學會了,就算技術不精,升作小工肯定綽綽有餘,而寒永方的東家卻光學徒都讓人當了五六年,這明擺著就是蓄意壓榨勞工嘛。
寒永方先是怔了怔,想明白這娃的話是什麼意思後,苦笑道,“這有啥辦法,咱啥都不會,就光學了門做豆腐的手藝,自己又沒本錢另起爐灶,在他那幹著,好歹有口飯吃,不至於回來拖累家裡。”
他的地自分下來就一直是寒永遠種著的,若是他拖家帶口的回來了,寒永遠誓必要把地還他,先不說這地一分開,兩家能不能填飽肚子,光是寒永遠年年花了那麼些心思保養著那田,自己一回來就拿走,這也不厚道呀。
那東家雖說為人苛刻,在他那好歹有飯吃,拿著工錢再加上妻子做些針線活,幫人打些零工,一家人總算能勉強度日,這也正是寒永方一直在那邊忍耐著的原因,他不想回來害得哥嫂老父老母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小兒子的心思,大爺爺自是知道的,頓時黯然,若不是爹孃非要供三弟入學,還逼著自己答應照看好他一家子,自己家也不至於難成這樣,也難怪媳婦會這般不待見老三夫婦。
抬起頭,大爺爺眼帶懇求,“永柏,是大伯沒本事,害得你堂哥落至這般田地,你看看能不能在鋪子上給他安排個活計,讓他多少有些入帳,好歹能撐過這年關。”
寒爹爹也知道,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