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兆頭?從你們寒家一心想學人家唸書當官這寒家的風水就壞了,要不能養出那麼一個畜生來,以前讓咱家跟著受苦受累就算了,現在還要搭上咱家永遠和大江……”
越說大奶奶就越氣憤,永遠媳婦亦是臉色沉鬱,為了供出讀書人出來,他們大房就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了,結果又讓那所謂的讀書人給坑得兩個家裡的頂樑柱生死不明,要說心裡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坐在一旁的寒秀才一臉的羞愧,“大嫂,怪我沒把兒孫教好,養出了這麼一個無情無義的畜生。”
本來對他們一家就有成見的大奶奶聞言,還想刺他幾句,大爺爺趕緊瞪了她一眼,“出這種事,誰也不曾想到的,現在再來埋怨誰有啥意思?”
想想,這話也確實在理,大奶奶終是沒再出聲。
相公和大兒子都被坑去當兵的永遠媳婦有些洩憤的道,“那畜生莫再回來,否則咱非活撕了他。”
說起這事,寒玉河倒想起一事來了,“大伯孃,他回不來了。”
眾人一驚,“這話是啥意思?”
寒玉河道,“我們還在新兵訓練的時候,羅家來了位少爺,告訴我們寒玉祈被判斬首了,而且是判決一下來便被砍了,還是玉烾哥給收的屍埋在了京郊的一片荒地上了。”
“啥,玉河你說玉祈已經沒了?”
因來之前得了寒秀才警告一直不敢吭聲的秀才奶奶終是沒能忍住,急聲追問。
寒玉河沉沉的點點頭,“羅少爺是這麼說的。”
兩條村子的這次禍事是羅家出面周旋的,羅家人傳的信想來必不會有錯。
秀才奶奶頓時臉色灰白,“咋、咋就沒了呢……”
疼了十幾年的大孫子居然就這麼沒了。
看她這模樣,大奶奶等人心裡也有些不好受,雖然因為這次的事對寒玉祈諸多怨氣,可是到底是生性淳樸的人,再氣也不過是放放狠話,還真沒想過要人命,驟然聽到寒玉祈的死訊,一時間也是怔住了。
寒爹爹追問一句,“玉河,是羅家哪位少爺傳的話?”
“大伯和世傑哥都認得的,說是羅安揚少爺。”
羅安揚去京城之前曾在寒家住過一段時日,自然跟寒永遠和黃世傑相熟,若這信是他傳來的,那就更沒可能有假了。
想起羅安揚以前的性子,寒初雪又問了一句,“他是特意去告訴你們這訊息的,還是有別的事過去的?”
“他是特意去接新兵的,他可是參將呢。”
果然,這小子以往就是個喜武不喜文的,如今有戰事,肯定是呆不住了,不過既然新兵是由他帶著,倒也不必擔心了。
“大爺爺、大奶奶、大伯孃、爹孃、姐有安揚在,大伯和姐夫他們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們就儘管放心好了。”
羅安揚跟寒家的關係好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有他照看著,自家人確實應該不會有啥危險了,頓時都心定了許多,看來劉縣令還真沒騙他們。
倒是秀才奶奶的情緒還沒緩過來,這時又喊了起來,“玉河你說是玉烾給玉祈收的屍,那他如何不把人送回來呀?”
寒玉河還沒回答,寒秀才便已經朝她吼了起來,“送回來作啥?那麼一個畜生難不成你還想讓他進我寒家的祖墳,繼續嗝應我寒家的列祖列宗嗎?”
秀才奶奶被吼得脖子一縮,但想到大孫子,還是硬著頭皮道,“為啥不能,難不成還真的讓那孩子在外面當孤魂野鬼嗎?”
落葉歸根是世人固有的執念,不管離家多遠,人一但去了總歸是想魂歸故里的,這也正是秀才奶奶會硬著頭皮跟寒秀才抗爭的原因。
不過寒秀才是個好顏面的人,寒玉祈做出這樣的事來,讓他在村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對這曾經寄予厚望的嫡孫,他現在更多的是厭惡。
“他早不是我寒家的人了,還有什麼資格進我寒家的祖墳?玉烾肯為他收屍尋地把他葬了,已經夠對得起他的了,你這五六不懂的婆娘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秀才奶奶被問得一滯,是呀,不只是大孫子就是大兒子一家都已經從族譜裡被劃除了,那一家子都是無宗無族的人,都得成孤魂野鬼了。
想到此,她整個人都蔫巴了下來。
寒玉華見了,忍不住勸了她一句,“奶,把他葬在外邊,總比葬回來的好,您想想,要是村裡有誰真沒能回來,人家知道他的墳在村裡,那一家的孤兒寡母能不去扒他的墳嗎?”
寒三嬸也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