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他應付,需要他抽菸和喝酒的場合,他從來不肯掉鏈子。但其實,他並不喜歡喝酒,當然也並不喜歡抽菸。
那時在A中,為了保證高三生充裕的學習時間,要求所有高三生集體住校,並實施全封閉式管理,除每個月月底的週末可以回家自由活動外,其餘所有時間,不得邁出大門一步。
到了回家那一天,苗言東和周淺易並沒有直接回,而是叫上了幾個朋友去G中踢球,當然,包括季橙和蔣小光。
自從季橙和聶雙分手,聶雙彷彿是這兄弟四人的雷區,誰都不能提。周淺易不提,使不想因為妹妹的事情,傷了兄弟情誼,他是聶雙的雙胞胎哥哥,幾乎是兩人戀情的見證人,最清楚在聶雙心中,季橙所處的位置,雖然他並不知道兩人到底為什麼分手;蔣小光不提,使狠季橙得到了聶雙的愛卻並不珍惜,擔心自己提了忍不住會和季橙大打出手,乾脆做個悶葫蘆;苗言東不提,是因為幾人中,只有他清楚季橙之所以提出分手的原因,怕自己提了,不小心違背答應季橙保守秘密的承諾,索性裝作不知……兄弟四人各有各的小算盤,踢起球來,個個都不在狀態,尤其是蔣小光,恨不得將足球當成仇人,這情緒傳染了每個人。
散了場,四人默默往校外走,蔣小光就是在這時候,提出去酒吧喝酒的。
周淺易同苗言東和季橙交換了下神色,隨即去了離G中不遠的酒吧。時間還早,酒吧裡的人並不多,有幾對學生情侶四散坐在角落裡,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他們的樣子。
三杯扎啤下了肚,蔣小光的嘴巴,開始碎碎叨叨起來。
“我聽任說,初戀的勝算是很低的,所以我從來沒有指望過聶雙會選擇我。可是,就像你們經常笑我孩子氣,說如果在高中時期,不能談一場戀愛,就相當於白混了,所以呢……季橙,你他媽的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跟聶雙分手……”
“小光,你喝多了,別胡說八道。”苗言東搶過蔣小光手裡的啤酒,半是生氣半是安撫。
“我沒喝多。哈哈,你們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又不是沒人喜歡老子,老子也能和別人在一起。那個秦東東,向我表白的時候多好聽。‘你就像是清晨我起床時照射來的第一縷陽光……’看我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搞得我都不敢拒絕她。可班主任一找她談話,我馬上就變成了主動追求她的臭狗屎,甩都甩不掉……現在見到我,恨不得戴上一副防毒面具……”
季橙沒說話,握著手中的扎啤,大口地喝著。
“既然人家現在這麼清楚地和我劃分界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季橙你個王八蛋,你以為我今天這麼難過是為了什麼?為了秦東東?哈哈,她對我還造不成任何傷害,就像你,如果不愛一個人,不論她怎麼對你,你都無動於衷,因為不愛,所以她做什麼你都不在乎……
我是為聶雙不值,你沒見過她哭得樣子吧?我見過。有時候就是在上課,看著她的背影,我能察覺到她在哭。有時候是在單車棚,開單車鎖的時候,她的手都是哆嗦的,要開幾次,才能把鎖開開,我在旁邊站著,想要幫忙又不敢上前,冷不丁地,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你知道以前聶雙是個多開朗的女生,現在,下了課,就趴在位置上,跟誰都不說話。她怎麼去跟人說話啊,眼睛腫得,跟誰都沒法開口解釋……”
周淺易其實喝的也有些多,他斜靠著苗言東,微眯著煙,突然有些羨慕起蔣小光來。他何嘗不想也痛痛快快把對季橙的不滿一下子爆發出來。甚至很多次在A中見到季橙時,拳頭會不自覺地握緊,他想象過無數次自己把季橙揍得滿地找牙的洩憤場景——但也只是想象而已,一來,雖然迫於聶雙的脅迫和哀求,他不得不幫聶雙追求季橙,但骨子裡,並不希望聶雙和季橙真的能在一起。他太瞭解季橙,這傢伙過於機智,聶雙明顯不適他的對手,相處起來,到是時時刻刻擔心這個傻妹妹會吃虧。眼下分手,從當哥哥的自私心理來說,倒遂了他的願了。二來,聶雙現在正身處高三這個人生最為關鍵的時刻,分了手,倒能夠集中精神,應對高考。
在一直為兩人分手比較好卻又擔心聶雙太難過得糾結心情中,周淺易眼下如了願,不是不開心的。但一想到季橙這傢伙居然真的跟聶雙分了手,那種心情同“只允許我一個人欺負聶雙,別人誰都不準動她”的心情,卻也是一樣的。
還是很想揍這小子一頓。
如果酒喝得再多些,或許趁著酒勁,也可以……這樣想著,誰都沒防備,蔣小光突然扔掉手中的扎啤杯,衝過去照著季橙的臉就是一通亂晃,或許是酒喝得有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