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邊的季橙終於沉不住氣:“聶雙,你不知嗎?”
聶雙深深吸了口氣,眼眶有些發紅,她看了看四下無人,嚥了口唾沫,才小聲說:“如果我寫,你想我承諾欠我五百萬塊人名幣,限定在有生之年慢慢還清,是不是也可以?”
季橙滿懷期待的臉此時變成了鐵青色。
這還沒完,聶雙又說:“要是十二張我都這麼寫的話,天哪,天哪,那我豈不是中國超級大富婆了?”
“……”
“原來我雖然這麼年輕,可是卻已然這麼富有了啊。”
“把卡片還給我。”季橙伸出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地說。
聶雙不卡片小心地放進揹包:“哪有送出去的禮物,還跟人索要的。”見季橙依然繃著臉,這才笑嘻嘻地說,“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你真的以為我會那樣暴殄天物嗎?這麼用心的卡片,”他壓低聲音,“我哪裡捨得用。”
她咬緊嘴唇:“除非,除非,你跟我提出分手。”
季橙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別亂說,怎麼會。”
“嗯,是不會。”像是說給季橙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那我回去在好好研究怎麼用。”
寵溺的語氣:“好。”
* * *
同陷入熱戀之中的聶雙相比,周易淺的日子,的確不那麼好過。
難怪會覺得自己的哥哥是在妒忌自己。
幾月前,聶雙想起為了愛情進行垂死掙扎、不惜去男友家裡進行挽救的王凝,還免不得揶揄周淺易一番,那時的他雖然有些理虧,嘴巴上卻也不肯讓步,說些什麼:“不可能你碰到一個人,表面淺淺地接觸了,受外表印象和第一感覺影響在一起了,今後就非要捆綁在一起,郎情妾意生死永遠不分離。人生苦短,我們應該儘可能多低接觸更多的異性,從中找出最適合自己的那一個。”
他總有一堆歪理邪說來支援他不斷另結新歡的事實——顯然王凝並不是第一個,聶雙是透過蔣小光,才知道其實早在王凝之前,周淺易就換了N個女朋友,本校的、鄰校的,同班同學、師妹師姐,窩邊草、非窩邊草,沒有他不敢下手的。交往時間久一點的像王凝,半年多;短一點的,三五天——當然是他這個花心大蘿蔔,單方面強行跟人家提出分手,可是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方法,除了王凝,其他的均是安靜的離開,不不不,也談不上安靜地離開,反正不哭不鬧不恨不糾纏他,見了面甚至還可以笑笑、打聲招呼。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過著各自的生活。
著就是周淺易的本事。
可是現在那麼有本事的周淺易遇到了對手。
那個叫做柏靈的女生,聶雙有次和同學秦鼕鼕在一家奶茶店裡撞到過。是秦鼕鼕提議說有家非常正宗的奶茶店,請聶雙一起去喝。那時聶雙還覺得有些遠,騎單車要半個多小時,只是為了一杯奶茶?耐不住情鼕鼕的軟磨硬泡,沒想到卻因此撞到了周淺易和柏靈。
情鼕鼕和聶雙兩人對坐,斜對面隔著兩個隔間,周淺易背對自己和柏靈對坐,從聶雙的角度望過去,剛剛好同柏靈對視。
柏靈當然不知道頻頻瞥向自己的女生是誰,只是半垂著眼皮,漫不經心地啜飲著面前濃濃的奶茶。
聶雙是在那一天,才深刻理解“氣場”的含義。
柏靈那天穿了件粉色的V領針織衫,配小腳牛仔褲,外面套一件咖啡色PU外套,身上有著強大到你不敢正視她的氣場。即便是坐在奶茶店裡軟塌塌的沙發座椅上,上身微傾的她仍然保持著挺直的背,瘦削的雙肩骨感十足,同周淺易說話的時候下巴微抬,濃密的眉毛,只是抬眼的瞬間,犀利的目光掃過來,便氣壓全場。
坐在她對面的周淺易聾拉著肩,一副嚴重受挫的樣子。
——沒錯,就是她了。
聶雙第一次微她的雙胞胎哥哥感到擔心,心想周淺易肚子裡那點貨色,哪裡會是柏靈的對手啊,周淺易啊周淺易,你也有今天。
等到後來周淺易像聶雙哭訴自己第一次被人拋棄的感受,映入聶雙腦海的居然是柏靈那犀利的目光。
“你說人是不是很賤,”周淺易倒在聶雙房間的沙發上,“你說柏靈有什麼號?對我不夠熱情,約會不夠主動,說話不夠有誠意。她過生日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我在某某酒店,如果你有空,就來……言外之意,沒空,就不要來了。你聽聽你聽聽,我是她男友哎,哪有這樣跟男友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