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的臉頰,天天搖了一下頭,翻個身繼續睡去。
魏海東的手滑落在枕頭上,他就那樣撐著雙臂坐在孩子的床邊,燈光把他的影子定格在牆上,彷彿一尊雕像一動也不動。
今天重新回到這個熟悉的家,魏海東才感到真正割捨這一切實在太難太難了,從他進門的那一刻,他的心一直在顫抖,這個家一點一滴都是他和曉荷共同置辦起來的,所有的一切都記載了他們曾經的幸福生活,可是這一切都將遠離他了,如果說這一切的失去都是懲罰的話,最讓魏海東難以面對的是天天澄澈的雙眼,如果不是他在面對誘惑的時候不堪一擊,他和曉荷就不會走到覆水難收的一步,是他把孩子的幸福打破了,他將一生揹負對他的歉意。
如果時間可以停留,魏海東希望就停留在這一刻,他還和曉荷以及兒子在一起,他不想離開這個房間,因為門外迎接他的將會是一場他永遠不願面對的談判。但是鐘錶滴答不停,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他這樣躲在屋裡終究不是辦法,魏海東緩緩站起身,關上床頭的燈慢慢往外門外走去。
門外,對魏海東來說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一道坎,人生本來是由無數坎組成的,但是魏海東知道,這道坎他怕是邁不過去了,所以他腳步很沉重,彷彿每一步都是陷在泥水裡。
魏海東艱難地走到門口,開啟門正好看到曉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用兩隻手託著臉頰呆呆地想著什麼,幾個月不見,她消瘦了很多,從前有著完美弧度的下巴現在尖尖的,眼窩深陷,雙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聳起的雙肩隔著薄薄的衣服肩胛骨像刀削一般,這一切讓魏海東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天天睡著了?”曉荷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著魏海東問。
“恩。”魏海東站在客廳點點頭。
“坐吧。”曉荷的聲音客氣而疏遠,讓魏海東聽不出一點溫情。
“好。”魏海東只好在曉荷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這沙發是他和曉荷從舊貨市場淘來的,沙發中有的彈簧已經壞了,坐上去有點不舒服,但魏海東感覺無比親切,他把手放在沙發上輕輕撫摸著。
“海東,我們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現在天天也回來了,孩子已經懂事了,我覺得這樣混沌的家庭氛圍對孩子不好,所以今天讓你回來,希望~~把我們的問題解決一下。”曉荷端坐在沙發上,眼睛低垂看著自己的手指,她說得很艱難。
“曉荷,對不起,是我~~”魏海東看到曉荷難過的樣子,一時間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她還是在乎他的,他一瞬間想要把這段時間的荒唐和盤托出,希望能夠求得曉荷的原諒。
“海東,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提了。”曉荷聽到海東的話猛地舉起右手,她鼻子發酸,胸口隱隱作痛,那些夜夜以淚洗面的日子,那種睡著就再也不願意醒來的絕望,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抹煞的。
魏海東看著曉荷猛然變色的臉,只好把已經到嘴邊的話語嚥下去,也是透過韓冰的電話他才知道一直和曉荷交往的那個大款是銀都房地產公司的總經理蘇逸軒,韓冰在電話裡把他罵得狗血噴頭,告訴他曉荷已經答應處理好自己的婚姻問題就考慮蘇逸軒的求婚。
剛剛在回來的路上,他看著拔地而起的銀都公司大樓,知道自己窮其一生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成就,那麼他還有什麼理由阻擋曉荷奔向幸福的腳步?
四十八
“曉荷,我知道我帶給你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我真的很抱歉,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魏海東看著曉荷艱難地說。
“海東,不要再說抱歉的話,其實我過去也有很多做得不對的地方,但是生活不會重來,我們永遠不可能回到過去,我沒有什麼要求,因為你工作那麼忙肯定顧不上照顧天天,所以我希望天天的撫養權歸我。”
魏海東感覺自己的心像猛地被誰摘去一樣,他想到遠在農村的父母最寵愛的就是這個孫子,要是知道他把他們的孫子弄丟了,不氣得打死他才怪,魏海東想到這裡懇切地對曉荷說:“你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再成家有很多不便,孩子還是歸我吧,況且天天的爺爺奶奶最寶貝這個孫子,要是知道了肯定受不了。”
“你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孩子現在正處在長身體的時候,你來帶肯定不行的。”曉荷語氣堅決。
“我可以學著做家務,也可以請保姆,你怎麼能這麼肯定我帶孩子不行?”魏海東反駁道。
氣氛一下緊張起來,曉荷看魏海東堅決的樣子,只好放鬆語氣說:“海東,天天現在是心理發育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