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個手,吃飯了。”大太太也不想挖空心思去想話題,忙擺手,順便讓人擺飯。
豪哥兒聽這話順耳,因為李萍一般也是這句話。應了一聲,回屋洗臉,換了家裡的常服,這才出來。再看,堂屋裡,父母和大太太已經坐好在等他了。
這種情況,讓豪哥兒還是寒了一下,只好又作了一揖,這才坐下,突然發現,現在的桌子就是平時的八仙桌,而不是之前的大圓桌,飯菜也沒之前那麼多,竟然只有四菜一湯,這不是家裡的規矩啊?
“大娘,這是?”
“哦,沒事,今天收拾東西累了,讓廚房簡單一點。有你愛吃的嗎?你姐說,你不怎麼挑嘴,我就隨便挑了幾個下飯菜。”大太太自己給豪哥兒盛了一碗湯,肉已經全挑出來了,就是一碗很濃的湯,裡面就兩條竹蓀。小桌子的好處就是大家坐得近什麼都可以自己動手。
“吃點菜。”二太太看看桌上的菜,她竟然想不起兒子喜歡哪樣了,只能隨便的給他夾了些菜,放到他面前的小菜碟裡。
豪哥兒倒沒有受寵若驚,而是覺得有點驚悚,糾結了一下,“我姐來說了什麼?”
“哦,你姐今天來了,說親家母還是想留下等曾老三的名次,我跟你爹說,不能先走,我們先走了,就把你姐害了,還是等等好了。”大太太又給陳福興盛了一碗湯,順嘴解釋了一聲,總要說一聲他們不走的事實。
豪哥兒點頭,這話對,偷看了父親一眼,看他在喝湯,也就端起了碗,喝了一口,不禁點頭,這跟李萍的味道一樣,沒有多餘的味道,就是濃濃的雞湯味,看著沒肉,但是那小小一鍋至少是兩隻雞,熬了至少兩時辰才有的味道。
“這湯真好。”豪哥兒笑著對大太太說道。
“是啊,你從小就不愛吃雞,給你雞腿都不要,我讓他們把雞斬成小塊只熬湯。所以你姐說是節省,其實你真覺得她出身小門戶,誰家小門戶這麼熬湯?”大太太喝了一口,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豪哥兒抱怨著。
“也是,她跟安太太一塊時,反而自在。現在跟著師母一塊,我覺得她現在好像很艱難。”豪哥兒笑了,他完全能想像現在家裡加上李娘子的那個,一共才兩個丫頭的家裡,李萍會有多苦逼。她出嫁之後,可能還這麼苦逼過吧?
“你師母怎麼想的?”陳福興想想看也覺得李娘子這麼做很奇怪,這些事讓李萍自己親自做,他覺得是浪費生命。李萍有做家事的時間,可以做更多事。
“也許師母覺得現在姐又不賣繡品了,天天繡花不過是不讓自己退步,沒事做,還養那些人,師母就覺得太浪費了。”豪哥兒好歹跟猴子關係不錯,內情什麼的還是能知道一些的。
“就是說你姐不賺錢了,於是你師母就瞧不起她了?”二太太怔了一下,覺得這真不該是親媽該乾的事。就算過去了,哪有替閨女把下人都開趕的,那個女婿好歹也是七品編修了,真是前途遠大的。
“可能是怕親家母說怪話,現在家裡家用還是用著姑爺的束脩,請那麼多人,親家母不會想,其實姑爺其它的花費萬萬不止那點錢,只會說我們萍兒亂花錢,讓姑爺那麼辛苦。”大太太輕嘆了一聲,給豪哥兒又夾了些菜,但她的菜是夾到他飯上的,讓他快點吃。
“你小看親家母了,她是幫著萍兒把曾家老倆口逼走,若是真的在這兒好吃好喝,老太爺,老太太當著,天天有人伺候,每天就出去喝茶聽戲,到點回家吃飯,沒事罵罵孩子,他們怎麼捨得回去。親家母看著是折騰女兒,其實是折騰曾太太的。”陳福興也終於加入進來了,他現在明白大妻的意思了,看著是在聊李萍的事,不過是想引著兒子多說幾句話罷了,讓他們四人至少能慢慢的親近一點。
“也是,爹,曾家沒訊息嗎?”豪哥兒想想曾家老兩口,也不禁皺了一下眉頭,他知道的是,最近二姐還在買人參,表明曾凡的病情是要慢慢的養著的,並沒有好。
“什麼訊息?”陳福興沒反應過來。
“您不是寄信給曾老爺子了嗎?過了這麼久,曾家總該有點訊息才是。”豪哥疑惑的看著父親,當時說得自信滿滿,現在沒影了。
“哦,曾老爺子好像準備自己進京一次,說插完秧就動身。我讓人按住了,讓他寫個信就成,老爺子那麼大歲數,有個好歹,誰也負不起這個責。”陳福興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他沒說的是,等老爺子插完秧,真是黃花菜都涼了。
“唉,曾家簡直就是我姐的剋星。”豪哥兒也聽出來了,他順便想起,當年姐姐懷著孩子都下過地的,想想憤憤不平起來。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