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我還擔心以你的年紀要體 會我的感受可能有些困難,看樣子你思想比較早熟。”
季聖理放下酒杯。除非他是傻瓜才會聽不出言下之意,受不了,都這年頭了,思想 古板的人種還是很多,又一個拿他年紀作文章的人,想拉開他和楊俐的距離。膚淺!會 作這種邏輯思考的通常都是四肢發達的典範或者私心作祟——溫冠威八成是後者。
“你說的很對。智慧是與智商成正比,和年齡的增長倒不一定有關係。”他笑笑。
“我是比較早熟。”
溫冠威的眸光變暗,冷望著他,淡淡一笑。“聽小俐說你是位建築師。”
“是的。”
“真是青年才俊,我在世界各地也認識不少建築界的朋友,看過許多頂尖的設計, 也算薄有研究,希望有機會能欣賞你的傑作。”
“你客氣了。”
“但願不會失望才好。”
心裡就算再不爽,季聖理還是非常高杆地保持臉上笑容。“彼此彼此,我一定也會 拜聆溫先生”世界級“的演出。”“音樂就不是每個人都能懂了。”
“關鍵主要在於演奏者的技巧。”
聽不見對話內容的人一定以為正在進行愉快的交談。兩人都非常有禮地微笑,話中 的暗刺卻一根也不少,較勁意味濃厚。
溫冠威有企圖,他現在十分確定。
這個季聖理很不容易應付。
最尷尬的人莫過楊俐了,這種對立的場面正是她最害怕見到的,季聖理容易吃醋, 溫冠威擔心兒子叫別人爸爸,兩個男人都不可能喜歡對方。
她覺得自己好像夾心餅乾。
“有沒有人要冰淇淋?”她決定緩和一下氣氛。
“我要!”恩恩舉手。
“我也要。”季聖理道,很捧場。“鮮純草莓加香檳葡萄加瑞士巧克力口味。”
“那就要三份。”
“兩份。”溫冠威向服務生更正,轉過來佯怒地對楊俐皺眉,又寵愛地微笑。“你 體質屬寒,現在又是冬天,吃什麼冰淇淋?不可以。”
楊俐妥協地收手,像聽話的孩子。“我忘了,那我的不用了。”
“你不能吃冰?”
“季先生不知道?!”溫冠威“非常”驚訝的樣子。“小俐身體上要注意的地方還 有很多呢,比方吃蝦子會過敏,喝氣泡飲料容易胃酸,搭飛機一定要帶暈機藥,還有不 敢坐摩托車等等,這些都是她的弱點。”他洋洋灑灑列了一串。
季聖理是真的都不知道。她不敢坐摩托車?那他上回不把她給嚇壞了!
“偏偏她又迷糊,以前都得要我提醒,這是身為丈夫的重要工作。”溫冠威繼續說 著:“可能你們認識不久吧,所以這些事沒告訴你。”
這傢伙故意的嗎?一副炫耀的語氣。季聖理不管他,拉著楊俐。
“我會好好記住的。”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會注意。”她又不是小孩子。單身這三年不都過來了 嗎?何況當年溫冠威總是在國外跑,哪真有什麼時間照顧她。
“你的身體也是我的責任,你的健康就是我的幸福。”季聖理好自然就說出這麼肉 麻的情話。
“你……”楊俐紅了臉,忍不住窩心地笑了。
看在一旁的溫冠威眼裡著實很不是滋味,原來她就是這樣子給人迷惑的!
四周悠緩的音樂此時結束,小提琴有力的絃音響起,輕揚的旋律繼而飄轉,迴盪人 心。
溫冠威精神一振,驚喜地看著楊俐。“小俐!”
“這曲子——”
“你還記得嗎?”
幹嘛,發生什麼事了?季聖理左右看看,不知道又有何狀況。
“這是佛俐茲。克萊斯勒的小品”愛之喜“。”看他的音痴樣,溫冠威索性解釋, 帶著緬懷幸福的表情。“我和小俐相識的第一首曲子。”正是當年他在演奏會上的開幕 曲,也揭開他和楊俐的愛情。
“媽,那兒有人在跳舞耶!”恩恩興奮地指著中央舞池。
溫冠威露出期待。“季先生,不好意思,我的”前妻“借一下好嗎?”
“做什麼?”
“我想請她跳舞。”
“跳舞?不要,我不想。”楊俐一聽馬上搖手。
“有什麼關係呢?出來吃飯放輕鬆點,我們以前不也常這樣。恩恩,媽媽跳舞的樣 子很美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