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升吼道:“誰能告訴我,發生何事?!”
玄音咬牙釋放琵琶威力,越催越急,然而被阿泰的樂聲一干擾,卻已無法將被離魂花粉喚醒計程車兵再重新控制,玄音手上越來越快,奏的是《秦王破陣樂》,阿泰卻毫不留情,奏起李隆基親譜的《霓裳羽衣曲》,玄音終於遇上了對手,琵琶聲被使得大開大闔,重音如碎石崩玉,阿泰瞅準了對手音律空當,以仙音疾破,打亂玄音的節奏。
“胡升統領!”裘永思喊道,“快讓你的手下集合!”
場上六軍兩萬,在這風暴般的音律之中頭昏腦漲,胡升大喊一聲,捂著耳朵,堪堪逃來,莫日根彎弓搭箭,裘永思緊握法寶,俱緊張地盯著玄音。
阿泰與玄音身周都蕩起弧光,音律一波接一波直飛而去,到得最後,宛若有形之力在空中不斷碰撞,發出爆炸!
李景瓏與鴻俊跑進興慶宮內,兩人都在微微喘息。
“長史,你好聰明……”
“這種時候就不要拍馬屁了……”
“我真心的!”
鴻俊跟著李景瓏一間間跑過正殿,李景瓏只恐怕隨時有什麼太監宮女撞上來,幸而沒有,虢國夫人究竟躲在哪兒?
“你為什麼不用心燈……”
“她既然這麼說,就是想我用。”李景瓏快步經過側殿長廊,答道,“雖不知為何,但當心點兒總是好的。”
“等等。”鴻俊說,“我總感覺不大對勁。”
興慶宮中空無一人,唯獨兩人腳步聲響,一步又一步。
“每當你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李景瓏漫不經心道,“接下來倒黴的都一定是我。”
鴻俊:“……”
狐妖隱去蹤跡,不知躲在興慶宮何處,黎明已悄然無聲地降臨。雨水淅淅瀝瀝,沿著屋簷往下滴,昔日繁華宮廷,如今已是一片死寂。
粘稠的血液沿著漆柱、牆壁、橫樑,緩慢朝下滲透,陰暗日光下的窗欞、畫壁、宮燈,血從四面八方湧來,包圍了兩人所在的宮殿。
鴻俊下意識地祭出五色神光,李景瓏正要讓他別太緊張時,血液卻從四面八方瘋狂湧來!
“當心!”
血海轟然傾斜下來,四壁頓成瀑布,鴻俊馬上以五色神光罩住兩人,然則這次血海來勢洶洶,頓時將二人沒頂,並開始瘋狂擠壓。李景瓏一手拉住鴻俊,身不由己地被擠到中間,同時兩人被託得漂浮起來。
“心燈……”
“全是血……施展不開……”
李景瓏與鴻俊被包裹在五色神光中,如同暗紅色水箱內的一個透明繭。血越來越多且越來越重,李景瓏竭力釋放心燈,心燈透過血海四處照射,卻奈何不得這龐大的液體。
五色神光受到外力壓迫越來越近,直將兩人緊緊裹住,貼著。鴻俊連手也撐不直,咬牙道:“我的手被你壓住了……”
李景瓏竭力讓開些許,鴻俊運起陌刀,一刀揮去,然而那一刀縱然破開了血海,流動的液體卻極快癒合到一處,鴻俊只覺呼吸困難,雖有五色神光抵擋,卻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李景瓏以手肘竭力撐開,兩人頭下腳上,簡直無法著力,懸浮在半空。
興慶宮外校場中,阿泰與玄音琴聲交錯,直如狂風驟雨,就在秦王破陣樂催至頂峰的剎那,阿泰以手扣弦,一式滑弦,繼而猛催琴音!
巴爾巴特琴數弦齊震,爆出開山裂碑之聲,噹一聲震響,校場上所有人隨之一震!
機會!
裘永思大筆一揮,霎時宣德門前校場上,所有浮雕全部離開地磚飛出,校場中央巨大玄武印記立起,咆哮轉身,將六軍將士撞翻在地!莫日根在空中一式轉身,接連射出七箭,繼而化身蒼狼,借玄武開路之勢,追著利箭而去!
玄音欲再催琵琶,卻被阿泰一式震盪之下傷了氣脈,轉身飛躍,盪開莫日根箭矢,終究避不過沖到近前的蒼狼!玄音已生懼意,奈何蒼狼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一口咬住她的腰身,利齒所到之處,玄音血液迸發,染了蒼狼滿口。慘叫一聲,化作本體玉琵琶,險些崩了莫日根的獠牙。
莫日根吃痛,一甩頭,將玉琵琶直甩出去,那琵琶撞上漢白玉臺階,發出聲響,從臺階上滾落,摔得粉碎。
玄音身隕,妖力剎那層層崩解,李隆基終於趕到,怒喝一聲:“六軍何在?!”
校場上,醒來後的將士面面相覷,渾不知發生了何事,被李隆基一吼,頓時瑟瑟發抖。
“隨我前往興慶宮中救貴妃!誰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