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字條,去將正春困的鯉魚妖扒拉出來,背在背上,與陸許出門去。
眼看天色正過午,陸許正要晃悠晃悠出城,鴻俊卻提議先去找阿泰。到得城中特蘭朵開的酒肆,酒肆恰好就開在鴻俊最喜歡去的“魚躍龍門”對面。偌大一個酒肆,裝修得金碧輝煌,裡頭還掛了不少絲綢帳子。
時值午後,酒肆內一個客人也沒有,阿泰拿著個蒼蠅拍在酒肆裡拍蒼蠅。
“這得花多少錢?”陸許抬頭看那兩層酒肆,說,“能回本麼?”
鴻俊大致也知道了一點錢的概念,特蘭朵見兩人來了,便道:“今天老闆娘高興,免費喝!”
阿泰舉起蒼蠅拍,朝兩人揮了揮打招呼,鴻俊忙辭過,告知阿泰自己與陸許查案去了。
“一同去吧?”阿泰忙出來。
鴻俊瞥特蘭朵,怕特蘭朵生氣,忙道:“你留在這兒陪嫂子吧。”
特蘭朵出來說:“讓他同你們一起。”
陸許說:“我們快去快回,一個時辰就打個轉了,帶了你反而慢。”
阿泰只得作罷,又讓兩人當心。出得城來,陸許便在偏僻處搖身一變,化作白鹿,鴻俊跨坐到它背上。
“喲,你的角!”鴻俊詫異道。
白鹿的角竟是長出了些許,當初被鴻俊斬斷的地方傷口也已癒合,如短短的龍角一般。
“慢慢就長好了。”白鹿答道,“抓穩。”
緊接著白鹿開始小跑,越跑越快,竟如騰雲駕霧一般,離開官道,踏入荒野,四蹄踏風,“唰”一聲掠過綠油油的麥田,載著鴻俊如草上飛一般,風馳電掣地一掠,疾速踏進群山。
若是騎馬,還需踏官道繞行,從長安到九嵕山至少需要半天,而白鹿速度飛快,更抄了近路,短短一個時辰,於黃昏時便抵達了昭陵外。然則高速穿行終究耗力,再幻化為人身時,陸許便一屁股坐在昭陵外的臺階上,不住疾喘。
“你都快飛起來了。”鴻俊說,“不必這麼急。”
“短途跑跑可以。”陸許喘道,“長途跋涉這麼跑下來真不行,那大狼倒是體力好,只是不知道去了哪兒。”
昭陵坐東朝西,依山而建,陷在山中,猶如一座巨大的宮殿,側旁更有不少大臣陵墓。九嵕山本就冷清,原本還有守陵人,出了這事後,守陵人已臨時撤向山下郭家村中,到得傍晚時更顯悽清詭異。
冷風吹來,山上草木沙沙作響,鴻俊感覺到一陣沒來由的陰氣,哪怕是帝王陵寢,亦不改其森森氣氛。
鴻俊:“你怕鬼不?”
“還行。”陸許心中不禁也有點兒發毛。
兩人並肩站在昭陵入口牌樓下,鴻俊若一個人過來倒是有點怕,說不得要叫醒背後鯉魚妖壯膽,但有陸許在,便好了不少。
許久未用法寶也未經打鬥,鴻俊不免有點手生,他抖開五色神光,手指間持飛刀。
“你沒有武器法寶。”鴻俊想起陸許以前只用一把鏟子。
“大狼說給我弄一把去。”陸許答道。
“那你跟我走。”鴻俊左手握五色神光,右手持飛刀,踏入昭陵範圍。
陸許:“行,我躲你後頭。”
這還是鴻俊第一次自己查案,更帶著個完全的新手陸許,換了李景瓏,多半輕車熟路,先做什麼後做什麼,蒐集情報,檢查現場……但鴻俊自己則一知半解,沒頭沒腦地就過來了,總覺得哪兒不對,一時卻說不上來。
“你覺得是鬼嗎?”陸許問。
“你覺得呢?”鴻俊完全沒主意,兩人在昭陵外轉來轉去。
陸許說:“也許是妖。”
鴻俊點頭表示同意,陸許從前當過斥候,雖然那時只有一魂一魄,但常常送信,對偵查大致還是見過的。
“死人的地方在哪兒呢?”鴻俊喃喃道。
太陽快下山了,兩人來到昭陵入口下,底部又是一列臺階,並無怪聲,只是冷風陣陣。陵外一排磚瓦屋,料想是住人的地方,屋內氣味十分刺鼻。
“血。”陸許說。
鴻俊也聞出來了,伸腳踹開門,看見裡頭全是紫黑色的血,血跡斑斑,蔓延到屋外,似乎曾有一具被拖走了的屍體。
“這兒。”鴻俊說,“跟著血跡走。”
昭陵之異
血跡歪歪斜斜; 越過荒草坪; 滴上了屋頂; 鴻俊雙手十指扣著,背靠牆壁,示意陸許過來,陸許便一步踏上鴻俊的手,跳上房頂,鴻俊再一個翻身上去。
“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