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似乎有待他特別好一些,也許當真只是將他視作弟弟照顧。
好像沒聽說他喜歡哪個女孩子,根據李景瓏口述,喜歡他的女孩子卻是很多。
今天睡覺前,他居然沒過來與自己說幾句話?回驅魔司後,鴻俊感覺李景瓏就似乎變回去了,依舊成了那個長史。現在的他,與雪夜裡追著自己,給他看胸膛上刺青的他,彷彿判若兩人。
鴻俊坐在榻上出神,一根燈簽在手指間轉來轉去,猶豫要不要將燈挑明些,方才散了之後,李景瓏似乎往東廂走,去查案卷了,他還會不會來?
鴻俊等了許久,心裡盡是些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想到借宿驛站時自己抱著李景瓏說的那些話,一會兒又想到兩人泡溫泉,李景瓏小心地給他上藥時。不知為何,興許是陸許的法術使然,讓他總是忍不住翻來覆去地想著與李景瓏在外頭的時光。
李景瓏整理了案卷,見眾人都各自回房,連鯉魚妖也鑽進了池子裡,便赤腳沿廊下出來,髮帶在春風裡飄揚。
鴻俊房裡還亮著燈,李景瓏便徑直走去,鴻俊聽見腳步聲響,馬上緊張起來,不知為何,他趕緊翻身,手中燈籤壓著燈芯一按。一室燈光,便無聲無息地褪去了,餘下月光將李景瓏高大的身影投在門上。
李景瓏停下腳步,鴻俊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睡了?”李景瓏在門外問。
“嗯。”鴻俊縮排被裡,李景瓏在門外似乎還想說什麼。
阿泰卻喝得酩酊大醉,從外頭一頭撞進來,往井裡就吐,李景瓏忙把他轉到另一邊,阿泰便“哇”地吐了鯉魚妖滿池。
鯉魚妖簡直是魚在家中睡,禍從天上來,待明白是怎麼回事後朝阿泰一頓破口大罵,激動得不得了,所有人於是都醒了,鴻俊還跑出來看怎麼回事,結果見阿泰躺在井畔,邊哭邊唱歌。
“不要理他。”阿史那瓊把阿泰拖進去,說,“為情所困。”
“為情所困。”李景瓏無奈道。
“為情所困吶。”莫日根道,眾人便紛紛睡下,結束了這亂糟糟的一夜。臨進房時,鴻俊忍不住偷瞥李景瓏,卻見李景瓏恰好也在看他,朝他一笑。鴻俊不禁怦然心動,轉身入房,帶著這個春夜裡的笑容入夢。
秋後算賬
春光明媚; 正是遊玩的好季節; 莫日根正問陸許想上哪兒去玩去,李景瓏卻怒喝一聲:“查案了!還玩?要不要俸祿了?”
莫日根早就花光了身上錢財,還得養陸許,阿泰與阿史那瓊正是為了錢來,鴻俊離家出走身無分文,李景瓏一見眾人表情; 忍不住說:“喲,不見得吧; 這才過了個年,就都窮成這樣了?”
眾人:“……”
“實不相瞞。”裘永思又賠笑道; “祖父給我的盤川也花沒了,長史先給弟兄們支點兒?”
李景瓏沒想到幾個月前視金錢如糞土的王子們; 居然一夕之間全要靠俸祿過活,不是都家大業大的麼?那表情著實讓他想嘲諷幾句,然而想來想去,還是先別將話說得太滿的好。
“幹活。”李景瓏最後道,“別想不勞而獲。”
鴻俊與陸許素來不知世道艱難,然而莫日根、裘永思與阿泰、阿史那瓊卻是知道的; 沒錢寸步難行。早飯後; 李景瓏讓裘永思往大理寺去了一趟; 將數月間積壓的案卷領回來; 眾人在廳堂內開始翻。
“你昨天說他有什麼本領?”鴻俊朝陸許問道。
陸許與鴻俊坐在角落裡; 倆人都一般地對錢沒概念; 但上頭讓做什麼,自然也就做什麼,權當玩了。
陸許壓低了聲音,低聲說:“我發現,他在訊息還不齊備時,便能猜到很多東西,而且總能把真相揪出來。”
“直覺吧?”鴻俊回頭看了眼,此刻李景瓏正在寫一道奏摺,眾人則在堆積的案卷裡翻來翻去。
陸許搖了搖頭,說:“不可能每次都靠直覺,你沒發現麼?他的推斷,哪怕條件不齊備,都十分逼近真相,就像能看見未來一般。”
鴻俊知道李景瓏有不少異於旁人的本事,譬如說聽風辨物與盲射,但陸許所言,他倒是頭一回想到。
“也許是智慧劍的作用?”陸許說。
“智慧劍有什麼用?”鴻俊又問。
“智慧劍、降魔杵、金剛箭、大日輪……”陸許低聲說,“乃是不動明王六**器,專破……”說到這兒,陸許便不再說下去,鴻俊低頭看自己心臟處,再看陸許。
“你怎麼知道?”鴻俊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