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了!”那被稱為龍哥的進門,馬龍恭恭敬敬地說了句。
“馬龍呀,辛苦了啊。”。層裡一張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位年屆四旬的中年人。寬額大膽鼻子,臉膛紅黑色,有點相貌堂堂意思。這位就是澤州出名地一霸,郎山兄弟會會長郎志江。
“不累,郎哥。”馬龍回了句,又是有點不放心似地說道:“郎哥,這可不會有什麼茬子吧,咱們下步咋弄,總不能真把這夥困死在裡頭吧!”
“呵。咱們是求財,又不是害命,本來就準備讓他們炸了老坑口拉倒,誰知道這女人***鬼精似的,鑽到山頭上拍到了咱們的新口子,老二志勇說這女人弄不好見過那跑了外地黑子。要真是這樣可就麻煩了。”郎志江的眉頭鎖著,看樣還真是遇到了難事了。
“那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先把人轉移了再說吧,到明兒早上了。還有那個外地黑子,今晚一定得找到,別讓他活著出了郎山。他要活著,咱們都得完蛋!工作組那邊一會你帶人去,沒吃沒喝差不多一天了,一會把人整出來,挨個身上給我搜乾淨。別留著什麼照片呀什麼東西出了郎山啊!”郎志江把各項事務一安排。揮揮手示意馬龍去辦。
“好,郎哥,我馬上去準備。”馬龍應了聲,剛想抬步出門。就聽郎志江又是一句:“等等!”
“馬龍啊!今晚注意點,老二在後山找人還沒回來,警察又在前門堵著。手腳利索點。天亮前把這些處理完,讓他們把人救走拉倒。武警現在已經開始集合。你們手腳利索點,天亮以前撤回去!”
“啊,知道了……”馬龍恭恭敬敬地應了聲,退出門外。
地點:大郎山煤礦坑道170米深處。時間:22點35分。
十幾個人在黑暗中已經整整呆了7個小時,僅有的兩瓶礦泉水已經消滅了。
黑暗中有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就聽一個女聲說道:“月姐,別亂動,你頭上的傷口剛包住。”
“小江,謝謝你!”躺在江葉落懷裡的小月艱難地說了句,頭上被石塊砸了地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一天之內遭逢如此大的變故,還真是始料未及。就在前一天,還躺在家裡溫馨的家裡輔導剛上幼兒園的兒子,這剛隔了一天,卻像個喪家之犬一般,鑽在這地底的深處。她不由得又是一陣後怕,又是說了句:“。小江,你說這幫人不會真殺了我們吧?”
“應該不會吧,要動手早該動手了。”說話的正是牽動整個事件地關鍵人物,省電視記者江葉落,受傷的這位叫張月容,的是市國土資源局帶隊的組長,這是臨時抽調到整頓小組專門陪省臺記者的,遭遇圍攻的時候下意識地把江葉落護在身上,腦袋上被飛來地石頭砸中了,一群工作組無奈之下,只得全部鑽進這深不見底的礦洞裡。
其實江葉落也覺得這和平時期能碰上這事還真算是奇遇,知道這黑窯主黑,卻沒想到能黑到如此的程度,不但敢抓礦工、私開井,而且還敢圍攻工作組的人。這恐怕還是輕的,如果她知道黑窯主連警察也敢圍攻,不知又會做何感想。
“哎,我平時都不待見這穿警服地人,不過現在在挺想那警察地,要是有一隊警察從天而降來救咱們多好……我兒子長大了,就讓他去當警察,專門對付這些壞人。”。那張月容一想起下午的情景還是後怕,上百號抹得黑臉的男人撿著煤場和炭場亂扔亂砸,跟抓狂了似的。
“月姐,你兒子幾歲了。”江葉落待了會,輕聲問道。
“四歲了,上幼兒園小班了。我活這麼大,就沒出過門,也不知道我家那爺倆今天吃過了沒!你不知道,我家那口子笨得,連煎個雞蛋都不會。”張月容說道,黑暗中看不清什麼表情,不過肯定是一臉幸福的樣子,甚至連平時嘮嘮叨叨、兩口子吵吵鬧鬧也是覺得非常幸福。
“呵……月姐呀,我也不會做飯,這次出去,我得跟你好好學學。”江葉落說道。又把張月容往緊處摟摟,這月姐為保護自己受的傷,隱隱地心下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黑暗裡就還有著幾聲嘆息,卻是兩個女同志地周圍,一同前來地工作組成員,都靜靜地聽著兩個女人地對話,黑暗中已經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本來工作組是來炸礦口地。現在這要炸的礦口卻成了自己的庇護所,在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連平時毫不起眼的一口水都成了奢望,兩個女人的對話牽起了各人心中那根最不經意的弦,想老婆的、想爸媽、想兒女,想到最後。都成了一聲聲嘆息……
地點:大郎山煤礦。時間:22點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