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風的大腦有了片刻失神,心念電轉,瞬間他什麼都明白了。但是,他心中卻沒有產生任何隔膜,大聲道:“可是,正邪就非得對立麼?”
紫翥一怔,苦笑著點了點頭,徑自去了。
門外的桃劍、李軻心下奇怪,走進屋裡,只見屈風失落的坐在地上,二人進來了,他也恍若未覺。
見屈風沒事了,李軻頓時大喜過望,笑道:“好你個瘋子,真會裝瘋賣傻,快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這個女孩的,竟然把我也瞞得死死的,欠扁啊。”邊說著,還重重地在屈風臂上捶了幾拳。
屈風悶哼了聲,這才回過神來,“軻子、伯伯,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桃伯伯,這幾年你怎麼一直沒來看我們啊?”
桃劍微笑道:“莊內瑣事纏身,怎麼也走不開。後來我擔心你們見了之後會掛念,乾脆就沒去了,不過六年過去了,你們如今也已經長大了,伯伯真的感到很欣慰啊。”
屈風、李軻心中淌過一陣暖流。“伯伯”
桃劍點點頭,衝屈風道:“風子,我這些年雖然遠離江湖,但對各派的人物還了解一些,剛才那女孩應該就是紫風的大女兒紫翥吧。”
屈風神色一黯,“伯伯猜得不錯,我也是剛剛得知。”
桃劍將目光轉向地上變成兩半的字畫,搖頭道:“我並不是責怪你,正邪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此事為難之處在於你是御劍門的弟子,而她是天邪教的教眾,你們想要在一起,是需要經過很多阻撓的。”
一旁的李軻忽然神色一肅,口氣轉厲道:“風子,你我如同親兄弟,有什麼話我都是直言不諱,依我看,你還是放棄她為好,怎麼你都是御劍門的弟子,這件事,我堅決不允許。”
屈風全身一震,迷茫地看了李軻一眼,“軻子。”
桃劍眉頭微皺,“李軻,你同你師父一樣,天賦極佳,可是於這世俗之事卻總是看不開,唉。”
李軻凜然道:“邪便是邪,心中正是因為有了邪念才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伯伯這話確是錯了。”
桃劍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槖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欲出。”
李軻聽後,眉頭一皺,不做聲了,屈風則是一愣,腦袋裡像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多少年前也有這麼一個人對他諄諄以戒。
桃劍見李軻不語,又道:“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繟然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李軻沉默許久,才緩緩說道:“伯伯此言何意?”
桃劍微微一笑,“順應自然生活而已。”
李軻眼中厲芒閃過,抗聲道:“如此說來,人豈不是勿要習武為好,可是六年前,伯伯不辭艱辛送我二人上山習武,又是為何?”
桃劍長嘆,“痴兒,你何苦如此?”
李軻搖頭道:“如果這便是伯伯的道,請恕晚輩愚鈍,不能理解。”
屈風心中感慨,情不自禁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軻子,你又何苦如此執著呢。”這一下純屬自然,話一脫口而出,屈風自己也愣了。
李軻愕然,桃劍則大吃一驚,決計沒有想到這屈風竟有如此慧根。桃劍昔日挑戰李刀敗後,便已再無任何爭勝之心與之惺惺相惜結為金蘭。他外號陰陽劍,三十歲前苦心鑽研劍中剛柔變化之力,到此境時能負千斤,至輕時出劍有如鴻毛拂面。此境過後竟是再無進展,如此晃了幾年後,一日閒來翻書時幡然醒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這陰陽二氣原生於道,被道所容,若想進一步深究還得刨根問底才行,桃劍大徹大悟,從此隱匿於莊內,精研道家文學,獲益匪淺。
而此時屈風卻一語道破了這個道,讓他如何能不吃驚。
桃劍深深望了李軻一眼,心中有另一番打算,“軻子,沒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有點話要對風子切記不要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
李軻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望著遠去的李軻,屈風不解道:“伯伯,有什麼話不能讓軻子聽見嗎?”
桃劍搖了搖頭,忽地神色一肅,“風子,伯伯待你如何?”
屈風一愣,沒有想到桃劍忽有此一問,但他很快回過神來,點頭答道:“伯伯待我極好,如果沒有您,也不會有今天的我。”
桃劍嗯了聲,又道:“那伯伯有一個心願你願意幫忙麼?”
屈風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