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雲一言不發地遮住了他的臉。
他不知為何突然被老師討厭,也不知為何現在老師說他噁心,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哪有打仗不死人的?不過是他效忠烏斯,江懿效忠大燕罷了。現在大燕亡了,江懿又為何如此執著於這一個事情不放?
江懿的眼睫掃過他的手心,輕而癢,似乎隔著血肉直接掃在他心上,讓他忽然有些無所適從,只能低聲道:“馬上到家了,別怕。”
江懿悶咳幾聲,忽然聲音含糊道:“我就不該和你回來。”
“但師父若不和我回來,我便只好將太子殺了,”裴向雲語氣如常,似乎殺人對他來說就像吃飯睡覺一樣簡單,“師父想逃走也可以,無論那太子躲在哪個地方我都會去取他性命。若師父想不開自殺,我也會如此去取太子的命,這樣師父可放心了?”
他似乎覺得這是個十分完美的提議,居然還心情不錯地輕笑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江懿道,“你之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裴向雲不滿道:“師父先前也只看著我一個人的,現在關心那太子比關心我多太多,不許我生氣嗎?”
他不在乎到底是烏斯滅了大燕,還是大燕吞併了烏斯。更不在乎屠了幾座城,殺了多少人,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便一切都不重要。
譬如現在。
老師正好端端地在他懷中,那麼其他一切便不重要。
“孽畜,”江懿罵道,“我想關心誰與你何干?”
裴向雲的眸中又隱隱有陰雲密佈。
□□的馬拐過一道相對完整的牆,停在一座府邸前。
他將江懿扶下馬:“師父,到家了。”
江懿停在原地喘息片刻,忽地伸手向他脖頸間掠去。裴向雲心中一驚,看清了那修長手指間夾著的一點寒芒。
他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