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也從未考慮過這樣的問題。在他的想法中,無非是換個地方打仗罷了,但只要和江懿在一起,那麼在哪裡都無所謂。
所以他把江懿帶回來了。
裴向雲覷著江懿的臉色,終究還是沒敢把這些話說出來,只慢慢鬆了扣著他手腕的力道:“我不知道你在生我什麼氣,但如果你想打我,或者......或者殺了我,這樣會讓你高興一些的話,我也無所謂的。”
江懿死死地看著那雙眸子,縱然知道眼前的人已經不再是年少時那個溫馴聽話的學生,也無可避免地再一次覺得他很陌生。
金簪被人緩緩地向前推著,直到刺破了裴向雲脖頸的面板。
他在沙場上摸爬滾打多年,哪裡會被一根金簪傷到,還沒用多大的力氣,那細長的簪子便從中攔腰折斷了。
江懿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冷臉看著裴向雲脖頸上那抹血痕,將斷了的簪頭一扔,踩著水便向池邊走去。
裴向雲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忽地開口道:“師父,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江懿穿衣服的動作頓了下,唇角似笑非笑地翹了起來,將衣服慢條斯理地穿好後才轉過身看他:“你不知道?”
裴向雲原本鷹隼一樣銳利的目光摻雜了幾分迷茫:“我不知道。”
江懿一口氣又堵在胸口,讓他心口發悶。
他只當裴向雲在裝傻,赤著足站在稜角分明的碎石小路上便要走,卻被人拽住了衣袖。
“夜深露重,師父若是這樣出去會著涼的,”裴向雲垂著頭低聲道,“我送你回去。”
他說著便要將江懿抱起來。江懿沒料到他所說的“送他回去”是這樣送,眸色一沉,抬腿便踹了過去。
這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直接踹在了裴向雲胸口。他面上一白,向後踉蹌幾步跌坐在地上。
守在外面的兩三烏斯士兵聞聲進來,原本以為是燕人賊心不死來偷襲,卻看見自家主帥跪在地上,不由得面面相覷:“將軍您......”
裴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