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如同遭了當頭一擊,在他懷裡掙扎起來。裴向雲似乎沒料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帶著些許迷茫地停下了動作。
“你瘋了?”江懿的心跳很快,說不清到底是在抗拒還是懷著隱秘的期待,“我是你老師。”
裴向雲靜靜地看著他,眸中劃過一道危險的黯色:“師父,你願意跟我走嗎?”
江懿聽他答非所問,有些摸不著頭腦:“走?去哪?”
“不知道,離開隴西,丟下我們的身份,”裴向雲輕聲道,“隨便去什麼地方都行。”
江懿擰著眉,心中仍忌憚著他剛才逾矩的舉動:“我為什麼要走?我走了隴西怎麼辦?別胡鬧,怎麼還和小孩一樣。”
裴向雲的聲音中多了哀求:“你只在乎隴西嗎?”
“不然呢?”江懿反問他。
“......算了。”
裴向雲慢慢地站起身:“很晚了,師父早點休息。”
他最後看了江懿一眼便撩開簾子離開了。
裴向雲走得瀟灑,卻連累他心驚肉跳一晚上沒睡好,好不容易囫圇睡了幾個時辰,第二日起來便去找自己那逆徒。
卻沒找到人。
後來江懿曾無數次回憶起裴向雲臨走時的那個眼神,這才明白那興許是裴向雲叛逃前跟他的最後一次試探和告別。
如果當時自己攔住他呢?
現在一切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江,江大人?”
小廝見他忽然不說話了,有些擔心地喊了他一聲。
江懿怔忪片刻,慢慢收回目光,不自在地輕咳道:“無妨,想起了從前的事。”
他摩挲著雕花木椅的扶手,聽屋外烏斯士兵的重甲在地上拖行的聲音,心頭那股壓抑之感又回來了。
“你們原來真沒什麼嗎?”小廝說,“之前燕都都傳瘋了,尤其是那幾個朝上的大人,包括我家老爺,都說你斷袖龍陽之好,還......咳,還對親學生下手,當真是不倫。”
似乎覺得過意不去,他說完後又真心實意地補充道:“之前好像是我錯怪你了,你好像也......挺可憐的。”
江懿聽他這麼說,心裡便明白了。
他有些淒涼地冷笑一聲,心說這幫沒用的酸儒面對烏斯人的時候軟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