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起了眉,又來握我的手,說:“你再考慮考慮,我真的會改,你不喜歡我神馬我都能改,我能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我沒吭聲,他又急急忙忙地說:“或者等你出院之後,你先帶音音回去,然後你慢慢考慮。好不好?音音需要媽媽,我也真的……我……”
他眼圈紅了,聲音越來越低,“我真的都會改的,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但我都知道錯了,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我終於開始煩了,“你會改?”
“是啊。”他謹慎地笑了,“我真的會改。”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他愣住。
“不要再偏執了。”我說:“你已經把我所有的全都剝削乾淨了。”
我做不到再相信他的求和,對他的懺悔毫無感覺。我現在只想到一個沒有他的地方,過沒有他的生活。
這天之後,繁盛沒有再來。
他腦袋聰明,應該是看得出我的決心。
其實我只要不要音音,他就不能把我怎樣。
然而我還是覺得很諷刺。
我最終還是把音音給了他。
如同交易一般,只是為了結束這場噩夢。
又住了一個星期院,醫生終於同意我出院。
出院這天,護士把我的東西和手機還給了我。
上面有韓千樹和我父母的已接電話。
也有警察局的。
下樓時先回了警察局,是說出庭的事,畢竟我也是在場的當事人。
回完這通電話已經走到了大門口,繁盛的車停在外面。
他和他的保鏢車把大門賭得只剩救護車通道。
我不得不經過的時候,繁盛下了車,笑著說:“妍妍,我送你回去。”
“謝謝,不用。”
我去攔計程車,他跟在我身後,不疾不徐地說:“你說我偏執,可我不偏執就沒有機會。你根本不愛我,你還總騙我。”
計程車來了,我拉開車門,他又衝上來扯住了我的手腕,關上車門,說:“你再跟我談談,我們把心裡話都說出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會改,畢竟我做錯了很多事,可我真的會,我保證。”
“你到底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糾纏到你回來為止。”
“那你說吧。”我也沒別的辦法,“就在這裡說。”
他又笑了起來,“上車說吧,好不好?”
“我可以說‘不’嗎?”
“可以。”他態度極好,“我怕你站在這裡累。”
“你可以開始說了。”
他真的開始說了,“我一開始的確沒有在愛你,只是覺得你很有趣,所以那時候沒有跟她斷。結婚也不全是為了讓你生個孩子,也是因為我覺得那種生活蠻好的,我很開心。”
“可是後來我真的在愛你了,但你完全不愛我。”他低下了頭,看上去挺無助,“我總是忍不住妒忌,想跟你分開,又想讓你對我好。總之那些我都會改,我知道你喜歡我像一開始那麼對你,以後我還會的。只要你不甩了我,你做什麼都可以。”
非主即僕。
果然適合他。
口才也很好,能把一腳踏兩船的戲唱成了世界第一號傷心人。
他說完之後,停了下來,瞅著我,很久之後,問:“你怎麼不說話?”
“我說了你也聽不懂。”
我沒有鄙視他的意思,我就聽不懂他說的這些。
“你至少說說看。”他這麼大個人了,裝起嬌弱來絲毫不違和,“聽不懂我可以慢慢琢磨。”
我看著他,說:“我很怕你。”
他立刻說:“我以後絕不會對你動手了。”
“我本來可以告訴你這世上不是你要別人就會乖乖給你,可你卻真的做得到。你要的,別人就得乖乖給你。”我本來不想囉嗦這麼多,但奈何他一直糾纏,“其實從繁景和林小姐身上都看得出,不少女人會喜歡你們這種款。愛強者,哪怕強者乖戾、獨裁、暴力,心狠手辣,不講道理,動輒訴諸武力。正因為你這樣,你溫柔時才特別招人喜歡。但我不喜歡,可能我的生活只需要‘懦夫’,因為女人本就弱勢,依附強者的代價就是要犧牲自己來跪著仰視強者。就像我,掙扎了那麼久,不過只是一場笑話。你低頭叫做陪我玩,叫做你會改,叫做我不識時務,不給你機會。我低頭是被你踢得不得不下跪,不得不認栽,這叫認清現實。現在我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