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公雞一般尖嗓門的喊聲,就已傳了過來。
伴隨著喊聲落下,一個盈盈富態的女子就已經映入了眾人的眼簾之中。只見她大紅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一泓清泉般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後面緊緊地跟著兩個二八年華的侍女,以及四五個太監裝束的宦官。
見到來人,此時除了柳紫清之外,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以示尊敬之意。林宇心裡雖然並不想這麼做,可是不管怎麼說,這歐陽雪燕都是福王的側妃,屬於皇親國戚。這在大庭廣眾之下,過場還是要走一下的。不然的話,就又很有可能惹禍上身。
林宇自幼就生活在官宦之家,對於這樣的尊卑禮儀的習慣,已經在下意識裡就已經養成了。可是柳紫清就完全不顧這些,別說來的是福王的側妃,就算是皇后娘娘親至,她要是看不順眼,也絕不會起來行禮,因為在她眼裡,世人皆平等,根本就沒有高低貴賤這個概念。
歐陽雪燕頗為得意的享受著這衣錦還鄉帶來的榮耀,可是當她的視線落在了那個還在玩弄手中銀筷子的柳紫清身上,剛剛浮現在嘴角之上的那抹得意之色,立即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當即就冷哼一聲,指著柳紫清,冷聲喝道:“你是何人,見了本宮為何不起身行禮?”
柳紫清微微的仰起頭,絲毫不以為意的瞥了她歐陽雪燕一眼,道:“你是你,我是我,你見到我沒有行禮,我見到你,為什麼非得要起身行禮啊?”
歐陽雪燕冷哼一聲,喝道:“放肆,就因為我是福王的妃子!”
柳紫清不但是天真可愛,現在還學會了裝傻充愣,明明知道福王就是京城最為得寵的一個王爺,可是她還是抓了兩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弄了一臉很是無辜的表情,道:“福王是誰,他是幹什麼的啊?”
“大膽,你竟然如此放肆,也太不把福王和王妃給放在眼裡了吧?”這時孫子劍的夫人,潑婦劉氏怒而站起,高聲喝道。
“你又是何人?”柳紫清表情之上沒有絲毫的懼意,只是又習慣性的眨了兩下眼睛,問了一句廢話。
“劉氏冷哼一聲,喝道:“那你可聽好了,我是當朝劉督主的女兒,現今濟南府尹的夫人。”
柳紫清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連續眨了兩下,問了一句讓眾人目瞪口呆的話;“太監也能生女兒嗎?”
孫子文這時急忙站起來,解釋道:“是認得乾女兒,乾女兒……”
“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不等孫子文話音落下,劉氏就怒狠狠的對他喊了一句。
孫子文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己的夫人給訓狗一樣罵了一通,雖然心裡很是不舒服,可還是條件反射一般,乖乖的閉上了嘴。
柳紫清冷哼一聲,喝道:“原來只是一個會仗勢欺人的兇婆娘,和街頭上的潑婦又沒什麼區別,有什麼好神氣的?”
沒想到單純可愛的柳紫清,也有這樣兇悍的一面,伶牙俐齒,恐怕就算是能言善辯的林宇,也得乖乖的甘拜下風。更何況是那個只知道,仗著自己是東廠太監頭子的乾女兒,而仗勢欺人的劉氏?
劉氏氣的當場胸脯就起伏不定,估計有想要爆炸的衝動。
歐陽雪燕見劉氏已經敗下陣來,當場就冷哼一聲,喝道:“將這個丫頭,給我趕出去!”
柳紫清也不甘示弱的冷哼一聲,道:“本大小姐還真不稀罕參加你這什麼壽宴呢!”
說完就欲伸手拽了一下林宇的胳膊,道:“林宇哥哥,我們走!”
林宇當即就起身站了起來,裝作一臉很是無奈的表情,先是對著坐在首位上的歐陽長健行了一禮,道:“歐陽家主,孫大人,清兒這丫頭,尚且年幼,不知禮儀。實在是有點對不住,打擾了您的壽宴,改日我定親自前來賠禮,今日就先行告退了!”
一聽到這個人就是林宇,歐陽雪燕心中猛然一驚,想起了父親和妹妹的叮囑,當即就把視線投向了歐陽長健的身上。
此時還未完全回過神來的歐陽長健,急忙站了起來,道:“林公子,柳姑娘,既然來了,就喝完這頓酒再走吧!”
柳紫清柳眉上挑,杏目圓睜,看起來氣還沒消。
歐陽雨燕和歐陽逸冰兄妹兩個,一個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說了一大堆好話勸柳紫清,另外一個則是去勸慰歐陽雪燕。再加上歐陽長健這個老狐狸,周旋全場,林宇和柳紫清也真沒有就這樣,鬧得不歡而散的意思,因此這件不愉快的事情,很快也就被擺平了。
雖然在座的江湖中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