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採訪物件很稔熟,是多年深交。一天,她讓我到深圳,說是深圳華僑城的老闆任克雷請吃飯,答謝《新週刊》。看到任老總的熱情,就知道周樺的採訪寫到位了。但我還是弄不明白,周樺是如何做到的。
再一次,我帶她去採訪三九集團的總裁,也是《新週刊》原理事長趙新先,生怕給她什麼壓力,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幫攝影師拉電線打光拍照。其實她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存在,兩句開場白後就讓趙新先掏了心窩!文章一寫好排了版,我認真讀了一遍,這是我看到的寫趙新先的最好、最人性、最感人的一篇稿,可惜趙新先不讓發表,只因他想讓《新週刊》保持公信度,不要自說自話。
我對王石說,周樺有獨特的溝通能力。對一個採訪物件,她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又讓你不得不說,這就是功力。我常說,一個優秀的記者就是一個優秀的獵手,對獵物的習性瞭如指掌,當等待已久的獵物出現時,屏住呼吸,一扣扳機必須擊中要害!周樺就是一個優秀的獵手。不然,王石為何能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為自己寫書呢?
2003年,央視直播登珠峰,看到王石登頂,他一下子在我心中成了英雄!我自小恐高,又頑皮好勝,常在女孩面前做些驚險動作,爬上很高很高的樹梢搖搖晃晃逞英雄,其實嚇得直想尿褲子。那一年,登珠峰的女英雄潘多,扯著五星紅旗在珠峰上盡顯中國人的豪邁!我敬仰得一塌糊塗,從攝影畫報上撕下她登頂那張黑白照夾在課本里,天天朝拜。想不到我認識的王石也在珠峰扯上五星紅旗!太神勇了!得知王石從西藏回到成都,我讓周樺帶著首席攝影師張海兒飛去做個專訪。事後,王石對我說,他給周樺的時間很短,但她寫得的確到位。
2000年的時候,周樺對我說,她累了想休息一陣。我說,去吧,早回。沒想到她躲起來給人寫電視劇本去了。
又不久,她要回來。回來繼續做記者沒多久,剛好市場部缺個頭,封新城想了半天對我說,周樺拿手與企業家打交道,基礎好,讓她當市場總監。我說,你定。就這樣,一個舞文弄墨的女孩臨危受命,披掛上陣了!貴州人的倔強潑辣、死不認輸的秉性又讓周樺發揮個透徹。她帶著幾個小女孩撐起一片天。手下的尊她為大姐頭;仗著《新週刊》的強勢和影響力,她們刨蘿蔔似地一路刨客戶,直往《新週刊》的籃子裝。《新週刊》號稱“發榜”專家,光是每年發的四大榜——“中國電視節目榜”、“城市魅力榜”、“生活創意榜”、“新銳榜”,就忙得市場部頭頂冒煙,還有不少零七八碎的活動,吃喝拉撒,迎來送往,每次活動就靠周樺率幾個女孩忙上忙下。問她,需要我做什麼?她總是說,到時把你那些有頭有臉的朋友請來就行。不管多大的活動,我從不操心,周樺總是做得那麼滴水不漏,既體面又熱鬧。有一年,《新週刊》在北京現代城發“中國電視節目榜”,因故停辦,一切心血打了水漂,還損失許多錢。我有點想不通,又心痛手足們的辛勞白費了,犒勞他們時幾次黯然淚下,周樺總是安慰我:“老爺子,沒事的,我們從頭再來!”有幾個從頭再來呀?!《新週刊》都10年了,該長大了,但《新週刊》的老老少少卻總是長不大,永遠那麼的單純,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2005年底,周樺又說要離開,要給王石寫書,我說,去吧,寫好就回來。昨天,洋洋20萬字的書稿發到我的郵箱裡,文章一氣呵成,我一口氣讀完,我為周樺喝彩!在書稿中我又通讀了一遍王石,平添了我對他的敬佩,更加覺得自愧不如呀!
以前,我聽說王石一個大老總整天玩極限運動就覺得無聊,活那麼累幹什麼?無意中我被昆明的孫海浩拖下了水。他為“紅塔山”策劃一次登山大會,要《新週刊》連同迪慶州政府合辦攀登5 000多米的哈巴雪山。我一聽來勁了,因為,可以與王石一同爬山,可以體驗他的人生態度。這是我有生以來攀登的第一個雪山!從哈巴村到大本營有很長的一段路程,我揹著大揹包吭哧吭哧的,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走一段歇一段。途中見到王石比誰都走得慢,就是不歇腳。我有意跟著他的節奏走,怪了,不一會,我的呼吸與腳步格外協調,氣息從頭到腳不斷地迴圈,越走越輕鬆,一路到了大本營,除了一身臭汗一點也不覺累。第二天,我們大隊人馬登上衝鋒營地,我和王石住一個帳篷,才下午三點鐘,見王石矇頭就睡,我問他:“這麼早?”他說:“那你想幹嘛?”是呀!沒啥幹也睡吧。後來,我才明白,登山就是要時刻積蓄體力,漫漫長路在等著你呢。自此,王石起床我起床,王石開路我開路,步步相隨,樂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