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王家四郎。可惜二娘子與嗣王已經定準了,少不得辜負王老太君的一片心,倘或五娘能與她家四郎成事,那也是皆大歡喜。畢竟王攀那樣的條件不多見,既沒有娶過親,身上又擔著從五品的官職,寄柔要是有那福氣,將來王攀在職立功,一舉得個安人的封誥,也不是不可能。
馮嬤嬤應了聲是,笑道:“老太太放心,後日一定讓廚上預備豐盛的酒菜。”申夫人哪裡知道母親的心思,只是湊嘴說著:“我確實與王家姨母好些年沒有相見了,怪惦念她的,原該我過去請安才對……”
太夫人立時便說也好,“那就由你親自去請吧,這樣禮數週全,也不慢待了人家。”
弄得申夫人噎住了口,眨著眼莫名了半晌。
日漸黃昏,肅柔這頭也送走了貴女們,將今日做的春月蝴蝶香裝罐窨藏起來。
雀藍把小罐子一個個收進櫃中,回頭問肅柔:“這蝴蝶香果真能引來蝴蝶?”
肅柔說:“《香乘》中是這樣記載的,據說在花圃中點燃,能夠引得蝴蝶自至。那時候我就好奇,想試一試,無奈制香的內人們並不相信,所以在禁中時候並沒有試成。”
雀藍聽了,揭開罐子又聞了聞,“就是一股檀香和甘松的味道,相比其他的香品,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
肅柔笑道:“再等七日吧,七日之後拿出來燃了,就知道有沒有用了。”
這裡正說話,外面廊上傳來婆子的聲音,恭敬叫了聲“王爺”。肅柔轉身望過去,見赫連頌到了門上,穿著一襲竹月的圓領袍,唇邊掛著笑,但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樣子莫名有些憔悴。
她放下了手裡的罐子,“王爺忙完了嗎?”
他嗯了聲,靠著門框道:“連著忙著兩夜,今日下半晌才小憩了一會兒,醒來看時候差不多了,過來瞧瞧你。”
肅柔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心裡倒有些牽扯,看他這模樣,好像還沒養過精神來,又這麼急急跑到這裡瞧她,果真是有心了。
他轉頭四下望了望,“都收拾妥當了嗎?這就回去?”
肅柔問:“你可要進來坐會兒?我晚些回去也沒什麼,瞧你乏累得厲害,歇歇腳再走吧。”
他說不必,“在車上歇著也一樣。”說著替她提起了門前的那隻籃子,“這是要帶回家的嗎?”
肅柔頷首,也不再耽擱了,打發婆子預備馬車,自己隨他出了園子。
走到院門前,他指了指自己的車輦,“上頭有冰鑑,涼快些,坐我的車吧。”
如今好像不用再忸怩於你的我的了,肅柔也大方,依他所言登上了他的馬車。他放下籃子,輕輕嘆了口氣,撫著額頭說:“連著忙了三四日,真有些撐不住了。”說罷看了她一眼,見她坐得有些遠,自己靦臉挪了過去,十分虛弱地牽了牽她的袖子,“讓我靠著你,好不好?”
他慣會這樣,看準了時機愛撒嬌求個親近,肅柔起先有些抗拒,但時候長了,不知怎麼漸漸開始適應了這種相處之道。且看他精神實在不佳,便應了,甚至主動把肩頭往前遞了遞。
他慰心地一笑,嘴裡唏噓著,“果然還是小娘子疼我。”歪頭靠在她肩上,那指尖也沒閒著,慢慢順著她的手臂往下游移,找見她的手,不由分說便與她十指相扣了。
肅柔一驚,先前還只是牽手,如今怎麼又有新花樣……腹誹著瞥了他一眼,想掙又掙不出來,只聽他甕聲嘟囔:“人家未婚夫妻都是這樣的。”
都是這樣嗎?難道是自己太保守了?肅柔自省了一番,居然就任由他扣著了。
他暗暗發笑,其實他的未婚妻很好糊弄,這種方面天然缺了一根筋,需要他不斷地引領。雖然自己也是頭一回體驗這種溫軟的感情,但只要找到對的人,本能自然就激發出來,所以他的先開竅,終究是因為自己比她先動情啊。
輕輕嗅一嗅,他喜歡她領褖的味道,聞著讓人覺得舒心。他閉上眼睛告訴她:“我昨日傍晚去了金府,曉以利害了一番,金侍郎已經答應退親了。”
雖然那“曉以利害”,很有些威逼利誘的嫌疑,但過程不重要,只要結果盡如人意就好。
肅柔聽了自然很歡喜,“這回五娘終於不用再發愁了,你不知道,前幾日看她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真有些怕她害病。這下可好了,總算無驚無險把事情解決了……”說著微微搖了搖扣住的手,笑著說,“多謝王爺了。”
他唔了聲,“憑我們現在的交情,哪裡用得著道謝。我知道你們姐妹情深,幫了她能讓你高興,那我無論如何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