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現在就說明白。我這明媒正娶的少夫人,這些年過的什麼日子,只有我自己知道。今日我身子略好些,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趁著官人外出,讓祝媽媽帶人把盼兒捆了,傳了幾個粗使的婆子,著力打那賤人。可不曾想那賤人經不得板子,沒打幾下就死了,她才一斷氣,官人就進門,急急地要拿我送官。這半日我都想明白了,與其這樣,不如就讓我一輩子關在控絨司吧,總好過日日在家,受這種說不出口的羞辱。”
這話一說完,在場的眾人皆驚,這些隱情尚柔先前並沒有告訴公婆,直到孃家來了人才合盤托出,這下子鬧得陳侯夫婦面紅耳赤,只管衝著兒子咬牙,跺腳大罵畜牲。
張矩按捺住火氣望向陳盎,“賢婿,尚柔沒有冤枉你吧?話既然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看報官的事,還是暫緩為宜。”
太夫人慘然搖頭,“你們派個人滿上京問問,哪家的夫人娘子受過這樣的委屈!侯公子,你這回做得太過,太欺負人了。”
陳盎自知理虧,支吾著舍不下臉來辯解,可他身後卻有人冒頭,幽幽地說:“我們這些人,本就是安排在房裡伺候郎主的,女君是名正言順的夫人娘子,我們就是來路不正的麼?雖說那事……擺在檯面上確實不光彩,可也沒有觸犯律法,哪裡值得女君動用私刑!臉面是臉面,人命是人命,從沒聽說臉面比人命要緊的……”
眾人向那煽風點火的人望去,只見她眼波婉轉,模樣有些怯怯地,但不該說的話全說了,臨了向陳盎癟了癟嘴,楚楚可憐地捏著手絹道:“家主面前,本來沒有我多嘴的份兒,我這回冒天下之大不韙了,還望女君息怒,留我一命,千萬不要打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