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李文不得不開口求情。主子雖然冷漠又不近人情,但絕不曾濫殺無辜,甚至少有動怒的時候,可是此回主子完全不同,似乎有開殺戒之意,連他都驚嚇得不知如何應對了。
“住口,這群人竟敢口出逆言,說小龍無救,既然如此,那他們就該陪葬,全都該死!”他狂暴駭人,寒冷之氣侵襲得所有人膽戰心驚,尤其幾個大夫,早已癱軟倒地,磕頭求饒不已。
李文見狀,哪敢再多言,冷汗直流的馬上退一旁去。萬萬沒想到,世子妃竟會教冷情的世子爺發了狂,大開殺戒!
他同情的瞧著地上幾個發抖的人,無奈,他們是萬無活命的機會了……
“相……相……公……”一陣虛弱的聲音由床上發出。
裘償謙全身僵硬,情緒在剎那間翻騰洶湧,但他閉了閉眼,調勻呼吸,很快地控制好危險的情緒後,迅速走近床前。“小龍?”
“你……在生氣嗎?”中毒短短三天,她已兩頰凹陷,元氣盡失,幾乎命在旦夕。
“沒有!”他回得乾脆,聲音沙啞乾澀。
“那……為什麼眾人跪了一地?”她其實昏睡已久,才勉強張眼,就瞧見床前跪了一票人。這些人是誰?
“他們都是該死之人!”裘償謙的臉無半絲暖色。
“世子妃,他們都是醫治你的大夫。”一旁的小梅咬著牙冒死插話。也許世子妃開口還能救得了這群人。
只是才說完,便遭到裘償謙的怒視,她身子一縮,嚇得躲在總管身後,知道已惹惱世子爺,自己不死也半條命了,不禁嚇得瑟瑟發抖。
“大夫?相公……我是不是沒救了?”
“胡說,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允許你離我而去!”他握著她的手,不住發緊。
“既是如此……讓這群人走吧,不干他們的事了。”
他愛憐不捨地輕輕以指撫著她原本纖巧無比,此刻卻枯槁又了無生氣的臉頰。“不成。”他斷然拒絕。
“可是……”
“別再多說了,傷及元氣。”他瞬間拉下臉,剛硬麵容變得比鬼還陰沉。
他此刻的怒氣任誰也無法平息,除非這些人能讓她起死回生。
她眼神更加渙散,也集中不了精神,更無力救助那些即將為她陪葬的人。“……相公,我在哭嗎……怎麼覺得眼角溼溼的?”
“是啊,別哭,沒事的。”他反常的臉色發青,雙手發顫的為她拭去眼角觸目驚心的血痕。
眾人驚駭,面面相覷,卻誰也不敢多言。
裘償謙盡力掩飾即將崩潰的恐懼。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他可以淡漠的面對一切,卻無法冷靜面對她即將消逝的事實,直到此時此刻,他再無懷疑,對這丫頭,自己怎麼也無法放手,無法放手啊……
心臟不聽使喚的強力收縮著,幾乎讓他感到窒息,更恨的是,他竟保不住她!
“你……你也中毒了嗎?為什麼……你的臉也如此……蒼白?還在……冒汗?”她勉力的將焦距對向他。
“我……有嗎?你看錯了。”他的喉嚨幾乎乾涸得說不出話來。
“是嗎……咳咳……我應該再睡一下就會好了……是不是?”她虛弱的笑問,嘴角卻竄出了一抹鮮紅。
裘償謙背脊發涼,不著痕跡的為她抹去。“嗯,睡吧,醒來時身上的毒就解了。”他吞嚥困難的說。
“好……”音未收盡,她已不支的昏睡過去。
他緊握著她的手,再也掩不住心中的驚恐,久久沒有抬頭,更不發一語,人人噤聲,大氣也不敢多喘,就怕在此時發出一了點聲音,便成為第一個陪葬的屍首。
“醫首,我再問一次,小龍真的沒救了?”
“這……她已七孔流血,再撐不過兩日。”醫首抖著聲一說完,眾人倒抽一口氣。這醫首不要命了,敢在這時候說出實話?
只見醫首苦著老臉顫抖,他原也想說謊,但知此事根本瞞不住,因為世子妃已出現敗死之相,確實再撐也不久了,屆時多了個欺瞞之罪下場更慘,遂說了實話。
“兩日?”陰森的眸子斂上冷氣。
眾人毛骨悚然,牙齒全顫得嘎嘎作響。
裘償謙再抬首,已猶如森冷冰柱。“總管!”
“奴才在。”李文聲音有些抖。
“除了醫首以外,其它無用的東西全給我砍了!”
“啊!”眾人一聽,全哀號成一片,床上的人未死,陪葬的人倒已經有了一票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