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芬大發嬌嗔地用力掙著。
江浪冷冷地道:“姑娘,請你放冷靜一點好不好?”
“我要你說,要你說!”她的聲音比先前更大了,“說,你是不是喜歡小苓?”
“我……”江浪冷冷地道,“我有我的自由,沒有什麼可告訴你!”
“自由?好……”
她掙開了江浪緊緊握著的一雙手,全身氣得發抖,語不成聲地道:
“好,好,你終於承認了……你這個大騙子!大騙子……”
江浪呆了一下,苦笑道:“我騙了你什麼?”
“你騙了我的感情,騙了我……騙了我的心!”
忽然,她用力地在江浪臉上打了一掌。
這一掌力道不小,江浪身子一蹌,差一點兒坐倒在地!
夏侯芬似乎也不理解自己的失手,她微微愕了一下,兩汪淚水就像決了堤的河水,突地奪眶而出。
無限的傷感和悲憤,把她那張原是人見人愛的臉給扭曲了。
驀地,掉頭狂奔而去!
江浪無限沮喪地垂下了頭……
事情竟然演變到這般田地,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他對於自己與夏侯芬之間的關係,從最初一開始,就特別謹慎,想不到仍然給她一種錯覺,認為欺騙了她。
遠處傳來馬聲,他看見夏侯芬躍馬而去。
即使在盛怒之中,她乘騎在馬上的芳姿依然那麼動人,長長的秀髮在風中飄舞著煞是好看。
雖然相距得那麼遠,江浪卻能猜測出她的面部表情——因為在她臨走時,那凌厲而充滿殺機的眼神兒,江浪僅僅瞥了一瞥,就吃了一大驚!
他下意識地覺出了不妙。
以夏侯芬如此任性的脾氣,是很可能去找小苓論究一番的。
“小苓”江浪口裡喃喃地呼叫了一聲,感到很是驚恐。
實在難以想象,那個心地慈善的女孩子,一旦遭遇到夏侯芬任性的攻擊,將會落得一種什麼樣的下場!
江浪想到這裡,實在難以保持鎮定了。
驀地,他展開身形,撲向坐馬,一徑遁著夏侯芬去處追了下去!
郭小苓斜倚在欄杆上,遠望著宮院內那層漠漠的秋色。
她昔日那靜如止水的心湖,早已不安寧了。她的眼睛追蹤著空中的那對秋蝶,不時地上下眨動著——難道那只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
她不止一次的臉上飛紅,也不止一次的面現嬌羞,更不止一次的唇角牽動,顯現著內涵的溫馨笑意……
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可喜的?人生得一知己,已屬難能可貴,更何況得到了一個愛人。
一個身兼“知己”、“愛人”雙重身份的人!
這個人使她瞭解了自己真實的身份,使她不再孤獨,使她心有所屬,使她恢復了信心,而且使她有勇氣面對仇人!
站立在廊子裡,面前是擁擠著開放的一叢秋日黃花。
昔日,她最感傷於李清照的那種哀情,其中最能引發她傷感的那兩句是:
“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然而此刻想來,卻不再那麼的悽怨了,原先那種共鳴之感隨之而逝。
※※※
一匹飛馳的駿馬,馱著夏侯芬纖瘦的人影在發黃的草地裡掠了過去。
郭小苓顯然未曾覺曉!
那匹馬,一直繞到了後樓石階前停下來。
夏侯芬凌然地由鞍前拔出了長劍,左手在皮鞍上力按了一下,整個身子如同一隻大鳥,掠下了坐騎,飄落在石階最上面的一層。
她早就看見“她”了。
眼光透視過一根根交錯的鐵欄杆,就看見了小苓婷婷的背影。
夏侯芬緊緊咬了一下牙齒,怒火在她胸腔內燃燒著。她緊了一下手上的劍,忿忿地向著郭小苓站立的地方走過去,很快來到了小苓身後。
小苓若不是沉醉於紊亂的情慷心事裡,斷然不會失之於“無覺”。
掌中劍泛閃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