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啊,有話好好說啊。”
“你可不能想那些眼皮子淺的,看到我們家現在有點落難了,就瞧不起我們了。再說,你二伯的童生試都考過了,說不定今年就能考個舉人了。而金金才是多小的孩子啊,他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今年就考過童生試啊。”
“哼,你就替我二伯吹牛吧。這些年唸的什麼樣啊。剛開始還是廩生,多少還能往家裡拿點,而且當初不是心氣高麼,看不下到咱們村子教書。現在當好,就一個普通的秀才,這都考了幾年了,也沒見考上。還是乖乖回家種地算了。
要是再過個幾年,都老的不得動了,那個時候,胖二嬸,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到時候是哭都每個地方哭了。你還有好好養活我二伯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啊。當然,下面還有兩張嘴,甚至更多嘴等著呢。到時有你受的。”
錢多多一副完全為了胖二嬸打算的口氣,明目張膽的提醒胖二嬸回去和老錢家一家子鬧騰。
外面短暫的靜默,可能兩個人一時半會還都不能接受,錢多多這麼大的轉變。總覺得以前低眉順眼乾活,不給吃也不爭,不給穿也不抱怨,最多悄悄揹著人瞪幾眼的丸子,能突然間開竅,突然間說出這麼一大段話,比較讓人難以接受。
“哎呀,你個天煞的,翅膀硬了是吧?”胖二嬸剛準備扯開嗓子罵來著,卻被二伯呵斥了一聲,“閉嘴,瘋婆娘,也不看這是什麼場合,是你撒野的地方麼。不開眼,還以為是個拎得清的。”
呵斥完胖二嬸,二伯又歇了一下,也是知道門裡的錢多多在聽著,沒走。
“多多啊,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你二嬸一般見識,你二嬸沒有壞心,就是嘴比較賤,有什麼就說什麼,嘴裡噙不住一顆鹹麻子的人。她呀,是真的疼你們幾個的,真的。
很多時候就是嘴賤,哎罵人,有什麼吃的,哪次不是你們幾個小的都有份,難道你還見過錢山錢餘兩個吃獨食的時候?沒有,她總是嘮叨著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才。你是知道的,大字不識一個的人,她能有什麼心眼。你說是不?”
錢多多內心補充一句,表面上是沒少自己幾個吃的穿的,但是哪次不是他們兩個挑揀不要的自己幾個才有份,要是他們心情不好了,那麼寧願扔了也不會給自己幾個的。吃的是他們不要的,穿的也是不知道那個角落丟棄的。
可能為了好看,一開始的時候,還怕被人戳脊梁骨,胖二嬸還會自己洗幾把。到後來乾脆連樣子也不裝了,直接扔給自己的包子娘,讓她自己洗自己去拆了重新做件過年過節的“新”衣服。
“對啊,我們一直都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們幾個好,為了我們幾個走到人前,過上人上人的日子,才給我們各種苦頭吃。我們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銘記不敢忘。真的不敢忘記,真的不敢忘記,不敢忘記。”
錢多多到後來都有點著魔,一個勁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看的吳氏都有點心疼。按理說,自己現在就是一個下人,真的不應該多說多做什麼,但是看到這樣的錢多多,還是有點不放心。
就想著要是家裡有個頂樑柱就好了,當家主母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而大小姐錢迷迷現在也處於保胎期間,動不得氣。而少爺錢金金吧,又在私塾,中午也不回來。這個家,看來還就要錢迷迷才能撐得起來。
“二小姐,咱不理這幫人,讓他們自己在大門外鬧騰吧。要是實在煩了,咱就到作坊那裡叫來幾個年輕力壯的,過來聽你吩咐。你不要擔心,不會讓傷著你,也不會看著你被人家欺負的。”
吳氏的話終於拉回來錢多多的漂移思維,她有點跟不上節奏的看看四周,覺得鄧氏也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自己,就覺得自己被老錢家那家子極品給折騰的怎麼也是走不出來了。
那還有什麼將來可言,錢多多咬咬牙,對自己十分惱火。
“哎,你們兩個就不要********了,你們是什麼樣的人,我們一早就心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你們就不要在這裡再裝了。我也懶得應付你們了,你們趕緊走吧,不要讓我叫人來趕著你們走。”
門外,胖二嬸和二伯錢財一聽,就知道錢多多現在也是指望不上了。但是就這麼空手回去,連大門都沒有進去,兩口子又十分不甘心。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用眼神交流著、算計著。
“哎吆,多多啊,我們跟你個小孩子家家的說不清楚,你去找你姐。我們要和你姐說,你姐肯定不會不管我們的。你姐比你更知道我們做大人的不易,你還小不懂做人的難處,更不懂生活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