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我繃著身子悄悄地蹲下,摸起一塊石頭朝那邊打去,只聽嘩地一聲,一隻黑影從草叢中跳了起來,飛快地竄了出去。應該是隻野兔。我深深吸了口氣,還是決定返回。過這麼久了,大嘴他們應該回來了。我不敢想如果他們還沒回來我該怎麼辦,我已經六神無主,幾近崩潰。
就在我抬腳將走的時候,一件叫我至今回想仍心驚肉跳的事情發生了:有人在我後肩上輕輕地拍了兩下。剎那間我覺得身體像一部鏽死的機器,全身毛孔在瞬間張開又關閉,與此同時,一聲微微的嘆息在我耳邊響起,一隻冰涼異常的手從旁邊猛地探出,死死地抓住了我的左手手腕。
呀啊——!我聽到自己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我的眼睛像在瞬間失明,一片漆黑,我捏起右拳,使盡全身力氣向身旁砸去。砰!我感到這一拳打到一個軟中帶硬的物體上,震得我的手腕幾乎脫臼。
吱——我依稀聽到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隨即感覺身體似乎騰起,向右邊丟擲,我下意識地伸出手,感覺狠狠地撞到了一個東西,一陣劇痛頓時由右手腕處傳出。
“凡子,凡子,醒醒……”
是猴子!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麵包車的後座上,猴子和大嘴正趴在前座靠背上,滿臉緊張地看著我。
“這——我——”我掙扎著想坐起來,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我感覺自己前額上好像貼著張紙,還有點痛,正想伸手去拿。
“哎,別動,別動。”大嘴趕緊阻止我的動作。
“哎呀,終於醒了,嚇死我們了。”猴子在一旁如釋重負。
我懵了,睜大眼睛瞪著猴子和大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喂,凡子!”猴子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嗯。”我應了聲。
“你還好吧?你看看,這是幾?”大嘴伸出三個手指在我眼前,我抬起右手把他開啟。
“哎喲!”手腕上一陣鑽心的痛讓我忍不住叫了起來。
“哎呀,別動別動,早知道我就坐後面扶著你,大嘴你剎車剎這麼急做什麼,肯定是手撐到椅背的時候弄壞了,不知道骨頭有沒斷,凡子,你伸手給我看看。”猴子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堆,讓我雲裡霧裡。
我喃喃地說:“我是不是在做夢?”
大嘴和猴子對視了一眼,笑道:“沒傻。”
我納悶極了:“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去找電話打了麼?什麼時候回來的?輪胎換上了?我出了什麼事?怎麼莫名其妙就回車上了?現在到哪了……”
我一連串的問題把猴子和大嘴問得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良久,猴子才試探著問我:“凡子,你做夢了吧?”
“做夢?”我猛然間有了莊周夢蝶的感覺,不知現在是夢剛才是醒,還是剛才是夢現在是醒。
“哎,別動,你還是躺著,就快到家了,回頭送你去醫院看下,大嘴,趕緊開車。”猴子見我又想坐起來,趕緊勸我躺下。
大嘴重新坐回座位,把車發動。我搖搖頭說沒事,覺得有點暈,就半靠著車門坐了起來,一張餐巾紙從我額頭飄了下來,我拿起一看,上面居然沾著大片鮮紅的血跡,把餐巾紙浸透了大半。
“這個?”我舉起餐巾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哎呀,叫你別動,我看看。”猴子從前面跨過來,湊到我跟前看了會,說:“嗯,還好,不出血了,你感覺怎麼樣?”
“我感覺頭有點暈,有點痛,手也痛。”我抬起頭摸了摸額頭,感到一陣觸痛。
“哎,別動。”猴子此時像個周到的保姆,他說:“痛是的正常的,那麼粗根樹枝砸到你腦袋上,不痛才怪,剛才嚇死我們了,操,以為你要掛了咧。”
大嘴微微扭了下頭,對猴子罵道:“操,你怎麼這麼烏鴉嘴哩,凡子,你忍會,到鎮上就送你去醫院,你也真他媽倒黴,我們三個人站在一起,那樹枝偏偏只打到了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輪胎爆了嗎?你們不是去找電話了麼?”我還是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我就被樹枝砸腦袋了?我不是去找他們了嗎?還有那隻手,想到這,我渾身一寒,忍不住地發起抖來。
“你冷啊?等等,我衣服給你蓋上。”猴子說著趕緊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不是,猴子,你快告訴我,那個,到底怎麼回事?”我迫切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是這樣的。”猴子說著從口袋裡掏出煙,遞給我,我搖搖頭說不要,猴子見我不抽,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