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已無生命跡象。原來那摩托車司機還帶了一個人,司機被拋了出去,而坐在後頭的那個女人居然飛進了我們車內,也真是奇事一件。
“糟糕,那碗土!”大嘴忽然想起放在後車廂的瓷碗,等交警把那女人從車裡拖出,我們才發現那瓷碗已經被壓碎,泥土散落得到處都是,那支插在土中香杆卻不見蹤影。
大嘴傻了,呆呆地看著狼籍一片的車廂,嘴裡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
交警以為大嘴心疼這輛破車,拍拍他的肩膀說:“你這車也該報廢了。”
“怎麼是她!”猴子一聲驚叫把我們的視線帶到了那女人身上,當我和大嘴看清那女人的五官時,也忍不住驚呼起來:“是她!”
沒錯,就是她!這女人竟然就是我們昨天在劉桃根家見過的,他那和人私奔的妻子!。我傻了,大嘴傻了,猴子更是傻了,我們三人被眼前的景象驚駭得一塌糊塗。這是天大的巧合嗎?昨天才見過的一個大活人,今天居然就死在了我們的車上,而在她被拖出車廂前,在她身下壓著的,就是她丈夫墳頭上的那碗土,那根原本插在土裡的竹製香杆,如今正深深地插入了她的心口,只露出極短的一截,浸染在仍在微微滲出的血沫中。更令人驚異的是,在如此強烈的撞擊下,她的面部居然沒有受到絲毫創傷,她額頭上有一道傷口,那是昨天在她婆家留下的。
呆若木雞的大嘴喃喃道:“這絕對不是碰巧。”
旁邊的交警奇怪於我們的表現,不解地問:“你們認識她?”
我點點頭,馬上又搖搖頭,“不認識,但見過。”
做完筆錄,從交警隊出來,大嘴看著我和猴子,問:“你們說,我們還要把那些土放回去嗎?”
我搖搖頭,嘆息道:“我想沒必要了,他已經做了他想做的事。”猴子點點頭,表示同意。
大嘴按張阿八的電話指示,就地了處理了那輛破車,我們在當地住了一晚上,在第二天下午,坐班車回到了鎮上。
才到小鎮,我們就馬不停蹄地趕去殯儀館。雖然從表面看,問題應該徹底解決了,但我們畢竟差最後一個步驟沒有完成,若不親自試驗下,我們那顆空懸許久的心,還是七上又八下。
來到殯儀館,張阿八已恭候良久,一見大嘴,就劈頭質問:“我說小武,你說你辦得都是些什麼事,啊?這新車的問題還沒解決,那舊車你又給我搞報銷了,你說說,現在怎麼辦,怎麼辦?!”張阿八氣得臉紅脖子粗,兩撮不安分的頭髮在頭頂兩端昂然聳立,讓我一下就聯想到了美國影片——憤怒的公牛。
大嘴擺著手說你別急,事情應該已經解決了,現在就證明給你看。大嘴邊說邊摸著鑰匙往停屍房走,公牛氣哄哄地跟在後面,喘著粗氣說:“我看你怎麼證明。”
大嘴開啟停屍房,拉開冰櫃,招呼上聞訊而來的王師傅,兩個人合力抬出那具已存放半年的無名死屍,我和猴子見狀趕緊把車後蓋開啟。當大嘴和王師傅抬著屍體一步一步地邁向車廂時,我緊張得手心冒汗,一旁的猴子則乾脆咬住了自己的食指。
“嗚!喲!”屍體被成功抬進了後車廂,我和猴子頓時歡呼起來,在空中對擊了幾下手掌,像讀書時進球后慶祝。大嘴更是得意,揮舞著雙手在原地轉了一圈,彷彿他不是把屍體抬進了車廂,而是把足球灌進了對方大門。
歡呼完的大嘴走到公牛面前,示威般地翹起大拇指,問:“怎麼樣?!”
公牛已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瞪大著牛眼,問大嘴:“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好了,你是怎麼做的?”
大嘴故作神秘狀,勾勾指頭把公牛的腦袋引到嘴邊,輕輕地說:“天機不可洩露。”
“呀,你這個大嘴!”公牛急得小武都不喊了,大嘴懶得理他,和王師傅把屍體搬回冰櫃,然後招呼著我們去辦公室喝茶。
張阿八疑惑不解,從公牛變成了呆驢,繞著車子轉了幾圈,這摸摸,那瞧瞧,沒瞅出什麼名堂,便傻愣愣地對著車屁股發呆。
因業務需要,大嘴斥血本買了部手機,那時手機在我們鎮還算奢侈品,大嘴揣著手機,常在我和猴子面前顯擺。我們看他不管,說他這破手機是奪命催魂機,響十次有九次是因為死了人,剩下一次,則是別人打錯。大嘴不以為忤,樂顛顛地嘲笑我們是酸葡萄心理。
這天晚上大嘴在我房間玩,走後把手機落在我床上,我拿起手機,搗騰了一陣,覺得沒意思,丟在了桌上。明天大嘴發現手機沒了,自然會來找。洗漱完,我正打算睡覺,手機鈴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