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香香也疾聲道︰“為甚麼要歸你們所有?”
鐵蛋一指鐵叔叔︰“他就是殲滅日軍騎兵大隊的指揮官,我是他的傳令兵,日軍參謀長傷重臨死之際,把藏寶地點告訴了我們!”
我和祝香香肅然起敬,鐵蛋和我們握手,到分手時,他重申︰“我要做將軍,做威名赫赫的將軍!”
若干年後,鐵蛋真的成為威名赫赫的將軍 一群少年人在一起,將來誰會成為甚麼,全然不可測,但他們也必然會成為甚麼,這就是人生。
對了,祝香香是怎麼知道會有這一切發生,而在樹上等候的?
我好幾次想問她,可是這個美麗的女孩子對保守秘密十分有辦法,我問不出來,也不能嚴刑拷打,是不是?
還有,那一夜,師父沒有找到我,我受了甚麼樣的懲罰?唉,別提了,總之,女人是禍水就是!
可是,我一點也不後悔,一點也不!
(三)初吻
天氣極好,斜陽餘暉在整個天空上,鋪上了一層豔紅色。半邊天,全是深淺不同的紅色魚鱗雲,美麗無比。我躺在草地上,以臂作枕,極目天際,先開口︰“有魚鱗雲,明天會有風雨!”
祝香香坐在我的身邊,她的回應來得很快︰“明天的事,誰知道呢?”
她的話聽來有點傷感,她雖然有那樣令人驚駭的身分,可是我知道,她的性格,仍然屬於多愁善感這一型。
我轉過頭,向她看去 事實上,我除了欣賞天上的晚霞之外,也一直在看她,我的眼光有時,甚至相當大膽。她雖然不回望我,但是她必然感受到我的眼光,因為每當我的目光變得大膽,她長長的睫毛就會顫動,牽動了我的心跳。
來到這片草地,我就仰躺了下來,她坐在我的身邊,這是古今中外男女在草地上固定不變的姿勢 不相信的話,可以去任何草地上作仔細觀察。
她約我到這痛來,可是她卻並不開口,只是耐心地把身邊的茅草拔起來,剝出它們的蕊,那是如牙籤大小的、軟軟白白的草蕊,她剝了十來根,放在手心,向我遞過來。
我取起了其中的一大半,放在口中嚼著,這種草蕊,會帶來一種清清淡淡的甜味。她把剩下的一小半,放進了自己的口中,也緩緩嚼著,然後,她的視線,停在自己的手心上。
想起在那株大桑樹上,她用手掩住了我的口,我伸出舌來,竟在她的手心上舐了一下的情景,我心中有異樣的感覺。她是不是也有同樣的驚異之感?她的臉頰為甚麼紅了起來?只是由於晚霞的映照,還是別的原因?
那種驚異的感覺,漸漸在我的身體中擴大,形成了一種渴望,想和她親近,不單是握住她的手,而且,希望能夠親到她的唇!
這種渴望,甚至化為了行動的力量,我陡然坐起身來,向她湊過去,她也正好在這時,抬起頭,向我望來,我和她隔得十分近,在那一剎間,我在她的眼神之中,找不到鼓勵我進一步接近她的神色,那令我心頭狂跳,整個人僵呆。
她又垂下了眼瞼,用聽來十分平靜的聲音問︰“你在學武,是不是?”
我在敘述日後的經歷時,常用的一句話是“我曾受過嚴格的中國武術訓練”,簡化來說,就是“從小習武”。這是瞞不過祝香香的,因為她也必然是一個從小習武的人。
所以,我心中有點驚訝,因為當我知道她的特殊身分之後,她對我說︰“別問我有關的一切,那是秘密,而探聽他人的秘密,是不良行為!”
現在,她這樣問我,算不算是不良行為呢?我回答了她的問題,直視著她。她吸了一口氣,神情十分認真︰“帶我去見你師父!”
老實說,我極喜歡祝香香,也會盡一切可能答應她任何要求,可是她要我帶她去見我師父,這令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才好 道理很簡單,我的武術師父,是一個怪得不能再怪的怪人!
我吸了一口氣︰“我……我先把拜師的經過,簡單地告訴你!”
祝香香沒有反對,靜靜地等我說。
拜師的過程其實相當簡單,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家中的長輩告訴我,如果我喜歡習武,今天可以拜師。小孩子都喜歡習武,自然很快樂地答應。
那是一個大家庭,共同住在十分巨大的大屋之中,大屋有許多院落,有一些,是雖在屋中長大,但也從來未曾到過的。我就被兩個長輩,帶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院落中,推開門,看到一個又高又瘦的中年人。那樣的大雪天,只穿著一件灰布罩衫,他站著不動,可是身上、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