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我和她輕輕擁在一起。兩個初次和異性有這樣親密接觸的身子,都以同一頻率在發顫 由於頻率完全一致,所以當時,雙方都覺不出自己或對方的身子在發顫。
我們互相凝望,她精緻而嬌俏的臉龐,在月色下看來,簡直叫人窒息,然後,由於臉和臉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看出來的情形,就有點朦朧,而我在這時,感到了她的氣息,那是一股只要略沾到一點兒,就令人全身舒暢的幽香,在這樣的情形下,尋求幽香的來源,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所以就是唇和唇的相接。
甚麼叫騰雲駕霧?那時就是!
才一和她柔軟的、潤溼的雙唇相踫,人的其他感覺,便不再存在了。不知道是甚麼樣的生物化學昨用,在腦部起了甚麼樣的運作,只不過是唇和唇的接觸,怎麼會令得整個人都飄了起來,連萬有引力的定律都不再存在?
她一直偎在我的懷內,我並不感到她抱得我越來越緊,只是感到我和她唇和唇壓得更緊,兩個人的氣息都急促,感到需要喘息,於是,更奇妙的事發生了,我們都微微張開了口,本來只是芳香的氣息,這時變成了實實在在的感覺,軟滑和芳香的組合,滲入口中,傳遍全身,時間停頓,四周圍的一切消失,是真實但又是那麼不真實,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過,怎麼想像也想像不出真正滋味的奇妙境地之中!
初吻!
初吻,是每一個人都會有的經歷,但絕少像我那樣奇怪。因為當我的一切感覺,漸漸恢復正常之後,我發覺自己雙眼睜得極大,躺在床上,根本不在那株樹下,也根本沒有祝香香柔軟嬌小的身子在我的懷中!
一場夢!可是我堅決搖頭,不承認那是夢,因為那種美麗的感覺太真實,不可能是夢。
正在我自己思想作“夢”和“不是夢”的鬥爭糾纏時,門推開,師父進來,我想起錯過了練功的時間,一躍而起,師父望了我片刻,聲音有點啞︰“我走了!”
他竟沒有多說一個字,轉身便出了門,我追出去,早已蹤影不見!
奇那是我武術的啟蒙師父,他是一個奇人,要寫他的故事,可以有許多許多,但這個故事並不是寫他。
書天剛亮就到學校,祝香香仍沒上學。又在東城轉到了天黑,再在樹下等,不斷用拳打樹,使拳頭感到疼痛,以證明不是身在夢境。可是打到天亮,祝香香也沒有再出現。
一直到十天之後,我已似乎絕望了,祝香香才又在學校出現。若不是眾多同學在,我一定如餓虎撲羊一樣,把她摟在懷中了!
她向老師解釋︰十天前和家人有要事北上。據她說,是那晚見了我師父之後,天沒亮就動身搭火車走的。我連問了幾次,日子時間沒有錯,足可證明第二天晚上我在樹下和她親熱,只是一場夢!
那令我沮喪之至,可是過了幾天,有一次我們單獨相處,忽然之間,我覺得可以化夢境為真實。但是當我們漸漸接近,她又用手抵住了我的胸口,重複了那兩句話,使我不能再有行動。
她又幽幽嘆了一聲,陡然之間,俏臉飛紅,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我……有一晚做了一個……像真經歷一樣的夢,和你……和你……”
她臉紅得像火燒,指了指我的唇。
我失聲問︰“是你見了我師父之後的第二晚?”
她的頭垂得極低,但還是可以聽到她發出了“嗯”地一聲。
我感到一陣暈眩︰這是甚麼現象?兩個人,相隔遙遠,卻又同在一個“夢境”中相聚親熱。
衛斯理畢竟是衛斯理,連那麼普通的初吻,都可以鬧得如此迷幻,各位自然也可以明白,何以在我日後的遭遇中,我不止一次假設人的身體和靈魂的關係。
毫無疑問,樹下擁吻的感覺如此真實。是我們的靈魂真曾相聚的一次經歷!
哦,對了,祝香香兩次用手抵在我胸口,不讓我再接近時,所說的是甚麼?
她說的是︰“我……有丈夫……指腹為婚的。”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必然忍不住想大笑,是不是?
(四)鬼竹
人的性格天生,但知識和技能,卻是靠後天學習和訓練得來的。
而人的年齡,和他吸收知識的能力成反比例,就是說︰年紀小,吸收能力大;年紀大,吸收能力小。所以,人不努力枉少年,少年時期所學到的,吸收到的能力,可能終生受用。
我在跟我第一個師父學武的時候,只覺得過程極之痛苦,可是日後才知,武術最主要的是根基扎得好,我就是打好了根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