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為紅豆杉而來。
劉青山琢磨了一下,這件事肯定跟三井木或者三井財團有關係,估計是三井木那個傢伙,明明知道自己得不到,就把訊息散佈出去。
至於目的嘛,很簡單,當然不是給劉青山送錢,而是給他添堵。
對於林子裡的野生紅豆杉,劉青山沒有出售的打算,所以就笑著婉拒:
“凱文先生,我們的樹苗剛剛栽下,現在談合作,好像太早了吧,或許再過上幾十年,您可以再來。”
他也懶得叫翻譯來回折騰,索性就直接用英語和凱文對話。
聽著對方熟練的口語,凱文也是一愣,隨即滿臉微笑:
“哈哈,我的朋友,這樣溝通起來就方便多了,請不要拒絕我們的好意,看看又不會少。”
王廳長不明所以,還得向翻譯詢問,在聽說竟然拒絕外賓的請求,那還了得,這不是把財神爺往大門外推嗎?
於是他重重地咳嗽一聲:“你這位小同志,還有沒有大局觀,要是出了問題,你負得起責任嗎?”
面對這種官腔,劉青山也只是呵呵一笑:“王廳長,去年人民報紙上那篇文章您看過了嗎,以資源換髮展,並不可取。”
劉青山說的,就是馮守信的那篇文章,當時影響很大,引發一場規模不小的討論。
王廳長又被噎了一下,嘎巴幾下嘴,卻又無言以對。
那篇文章,他當然讀過,甚至還參與到討論之中,因為他也是主管經貿的,經常和外商打交道。
不過討論是一回事,具體做起來,又是一碼事,所以王廳長過後也就漸漸淡忘。
想不到的是,竟然被眼前這個青年又給提出來,搞得他也無法反駁。
那就只能以勢壓人了,王廳長板起面孔,正要抖一抖官威,卻被鄭紅旗給攔住,低聲在王廳長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王廳長也是一愣:原來是那個劉青山!
鄭紅旗也朝劉青山使了個眼色:領導和外賓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起碼錶面要過得去。
他口中卻說道:“青山同志,熱情好客是我們華夏的傳統美德,就當陪著國際友人遊覽山水了。”
老哥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劉青山這才笑著點點頭:“這是當然,而且我們這裡,現在不收門票。”
於是,眾人在劉青山的引領下,出了木刻楞,向林子裡面溜達。
進了林子,眾人不由得精神為之一爽,這裡的含氧量更高。
滿眼都是鬱鬱蔥蔥的草木,尤其是那些樹木,嫩芽新發,望上去生機勃勃,叫人心情都變得愉快起來。
“真應該在這裡建個木屋,長住下來。”
範理事又舊話重提,不過這一次,顯然是真有了這種想法。
林間隨處可見各種小動物:樹上偶爾竄過的松鼠,還有林間閃過的野兔,眼前飛過的林鳥,都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這是林麝?”
看到樹上拴著的幾頭山驢子,宋先生也吃了一驚。
這裡距離木屋比較近,所以白天的時候,那些林麝就牽過來,拴在這裡,有啞巴爺爺照看著,也沒有猛獸敢來騷擾。
等它們繁育出來的後代,甚至都不用拴著,肯定也不會跑丟。
劉青山點點頭:“是我們養的,留著取麝香。”
旁邊的凱文也一個勁刷存在感,跟劉青山聊了幾句,搞明白之後,就一個勁搖頭:
“不不不,這太殘忍了,為了一種藥物,竟然要殺害這麼可愛的小動物。”
說話間,又有人驚呼:“好大的鹿群!”
劉青山一瞧,只見大鹿鹿領著自己的群體,也溜達到這邊,它們也比較喜歡在木刻楞周圍活動,可能是知道這裡比較安全吧。
“這群梅花鹿割了鹿茸,也是你們養的嗎?”
範理事瞧瞧雄鹿的頭頂,就看出端倪。
劉青山點點頭:“從前是砍茸,現在是割茸;麝香也是這樣,從前是殺麝取香,現在呢,我們是養麝掏香。”
於是就把活麝取香的方法,給大家都普及了一下。
大夥也都嘖嘖稱奇:還有這種操作,不愧是藥王傳人一系,連這種匪夷所思的方法,都能想出來。
就連凱文都眉開眼笑,朝劉青山連連豎起大拇指,嘴裡一個勁唸叨古德。
這也叫劉青山對這個老外的看法好了不少,起碼這傢伙還有一顆關愛野生動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