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熱乎乎的,洗澡最舒服了。
午飯是燉的豆角,雖然沒有肉,但是放了葷油,豆角表面油汪汪的起了小油泡,很有食慾。
至於主食,也很不錯,是燉豆角的時候,在上面蒸的大烀餅,這玩意俗稱“豆角蓋被”。
尤其是貼在鍋邊的那一圈,都烙出了金燦燦的鍋巴,還沾著菜湯,最香啦。
劉青山給四鳳和山杏各自掰了一塊帶鍋巴的,然後朝著地桌上伏案的高文學喊了一聲:“大姐夫,吃飯啦!”
高文學戀戀不捨地放下手中的鋼筆,吃飯的時候,嘴裡還嘮嘮叨叨的,跟劉青山商量著劇情。
劉青山具體寫作不行,但是思路廣啊,還真提了不少建議。
兩個人正說著呢,就聽到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大姐夫,三哥,俺以後也要上學,考大學。”
是山杏,小傢伙一直也聽著呢,因為她知道,這本書就是大姐夫寫給她的。
劉青山摸摸她的小腦瓜,又給她掰了一塊沾著菜湯的烀餅:“對,咱家山杏最有志氣,肯定能考上大學。”
“那我要和山杏一起上大學。”小老四也不甘寂寞,舉起小手。
“那你們要好好學習,過幾天,就該上一年級了。”
劉青山寵溺地望著兩個小丫頭,心裡盤算著:過幾天還得去一趟公社或者縣裡,買兩套文具才行。
兩個小丫頭吃飽了,就拉著小手去園子裡,薅了些水稗草之類的,裝進小籃子裡,去給梅花鹿餵食。
這頭梅花鹿每天都是她們照顧著,傷勢也恢復得不錯,對兩個小丫頭,也越來越親。
但是對劉青山還是不大友好,見面就用鹿角打招呼,劉青山都得繞著它走。
找出一身換洗的衣服,用籃子挎著,劉青山就去河邊洗澡。
從屯子西頭走到屯子東頭,隊伍就擴大到十幾個人,全都是半大小子,還有幾個大老爺們,都是幹了一上午和大泥的活兒,因為下午休息,所以來洗澡的。
出村幾步路,就是小橋,彎彎曲曲的小河從這裡流過,這條河沒有名字。
因為是松花江的一條小支流,所以大夥就順口叫它小松江。
這年頭,河水沒有汙染,水質十分清澈,因為跟著大人,安全有保障,所以半大小子們全都噼裡噗通的跳進水裡。
洗著洗著,不知道誰挑的頭兒,就開始嘩啦嘩啦地打水仗。
或者是比賽蹲大缸,這也是個挺好玩的專案,就是全身都沉進水裡,比賽誰的憋氣時間長。
除此之外,還有半大小子們最喜愛的一項遊戲:名字無從考證,就是在小橋的欄杆上,大概兩米多高的地方,貼一塊稀泥。
然後,小娃子們排成一隊,開始撒尿,看誰能把那塊稀泥呲下來。
此項遊戲,非童子雞不可。
“大江哥,你也來玩啊。”
大頭實在,還朝水裡的叔伯哥哥張大江喊呢。
惹得洗澡的大張羅哈哈大笑:“你大江哥去年娶了媳婦,天天在被窩裡放水槍,可練不了這個嘍。”
搞得張大江也滿臉通紅:“張羅叔,你咋越老越沒正經呢。”
那些半大小子似懂非懂的,也跟著嘻嘻笑,河裡是一片歡樂。
“大頭,你們幫俺摸點蛤蜊瓢子。”
劉青山看到人多,正好吆喝幫幫忙。
蛤蜊生長在河底的泥沙中,先要用腳一點一點地踩,發覺腳底下有了硬物,就扎個猛子下去,撈起來,除了鵝卵石,就是蛤蜊了。
對於這些半大小子來說,這都不是事兒,就跟玩似的,撈起來一個,就往岸邊的草地上一扔,不大一會,就堆成一座小山。
這還是把小的,都給扔回水裡了呢。
劉青山也童心忽起,這種童年的把戲,已經多少年沒玩過了,於是也跟著一起摸蛤蜊。
抓出來一個大的,剛捧出水面,就有一道水柱,射到臉上,這是蛤蜊自保的一種手段,會射水。
技術有點生疏嘍,原來肯定是不會被噴到的,劉青山被噴了一臉,還惹得周圍的小夥伴好一陣嘲笑。
他當然不在意,反而覺得有趣。
回去的時候,來來回回運了好幾趟,這才把蛤蜊都運回家,幾個人坐在小板凳上,開始摳蛤蜊肉。
村裡人一般都不吃這玩意,嫌費油,要是不放油吧,腥味又太重了。
蛤蜊瓢子都閉合,用手根本就掰不開,還容易劃到手,必須放太陽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