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總算沒有背棄最初的承諾。雖然被燕刀跑掉,但華震安然無無恙,那就一切都好。
不過,我沒有因此就給顧北辰好臉色看,一路上都看著窗外,臭臭的不理他。
哼,誰叫他讓我提心吊膽這麼久,不到最後關心不告訴我真相?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他就不知道為什麼花兒這樣紅!
“你去哪兒?”
不理他。
“不如去我那裡吧,世道太亂,而且萬一晚上有什麼不適,也好有個照應。”
“我回星火酒吧。”
“已經走在我家的方向了。”
“可以調頭回去啊!”
“太麻煩。”
“隨你好了。”我哼了一聲,聳聳肩膀。
到了顧北辰家,我抱著肩膀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來來回回亂晃,眼角瞥著吊燈。
顧北辰一直站在我對面,嘴角噙著好玩的笑意。眼睛裡,有細碎的流光在閃爍。嘴唇緊緊抿著,看樣子沒什麼說話的意願。
“嗨!”我說,又像打哈欠又像打招呼。
“我剛想要說話。”顧北辰笑著說。
“想說什麼?”
“後天周衛天的葬禮就該舉行了,表面上真正的兇手已經找到,他老人家也該安心歸天。畢竟也曾是暮城風口浪尖的人物,所以我們面子上也要過得去。到時你去參加吧,以副總頭領的名義,我就不去了。”
“好。”就這個?我有點沮喪。
“就這樣,睡覺去吧。”
“等一下!”沒那麼容易,我死死地盯著顧北辰看,“你必需要對我說明白,為什麼你要瞞著我呢?本來就是跟河西對青幫偷襲的,可偏偏要做出已經被青幫收買的樣子。”
“這個啊……”抬頭,望天。看樣子這個王八蛋還想要賣個關子。
“快說!”我急不可耐。
“因為不想讓你為華震而感到開心。”結束瞭望天的姿態,低下頭來看著我,笑得特別狡猾。
我愣住了,就這樣看著他一言不發。緊繃的臉轉作微笑。
因為我突然發覺,此時的顧北辰乾淨得一塵不染。就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可以去睡了嗎?”顧北辰已經開始往臥室的方向走動了。
我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雖然心裡已經原諒顧北辰的隱瞞,但又不甘心就這樣被他矇混過關。所以,最終我站起來,張開雙臂擋到他面前。慢慢地抬起頭,對他露出我最楚楚可憐的模樣——剛剛打過哈欠,所以這個時候眼睛裡是一定有水花的。
顧北辰停住腳步,對我瞪了個幹嗎的眼神。
我想笑,但憋住了。然後歪著頭,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裡,鼻頭在那兒蹭來蹭去。
“秋……”
“別說話。”我悶悶的說,抬起臉來眯上眼睛,踮起了腳尖。
顧北辰得到我的暗示,立刻迎合。
但我沒有碰到他的嘴巴,而是吻上他的脖子,耳垂,側臉。手掌在他的身體摩娑著。
我感到顧北辰的身體在漸漸發燙,呼吸也漸趨急促,然後不顧一切般地捧起我的臉,薄薄的嘴唇就要印上來。
我立刻伸手擋住,把他的腦袋往後推,自己往後退一步,離開顧北辰的懷抱,故意裝出羞不可支的樣子,紅著臉,很小聲很小聲地說:
“人家有傷……”
“啊?!”
“睡覺去吧。”
“啊……”
我以帶傷的理由睡臥室,顧北辰自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其實還有一間臥室,不過裡面什麼都沒有。
關門之後,我倚在門上就是一通沒聲的狂笑。哈哈哈哈,叫你騙我,叫你騙我!
直到蓋上被子睡覺的時候,我的笑容都還沒攏上。閉上眼睛心情也亢奮的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因為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太多,所以夢也做的雜亂無章——
時而夢到賣金子做了大富婆,時而因為太富有而被蒙面人追殺。
他們追著我跑到一處荒山野嶺,到處都是墳墓。
我在眾多的墳前找到了自己那塊,哭著說為什麼你在裡面我在外面。我也要進去,要麼你就出來。
在我身後忽然響起咳嗽的聲音,嚇得我立馬回過頭去,卻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婆婆,揹著光芒看不清臉。只有如同兩團黑洞似的眼睛幽幽閃著藍色的光芒。
夢到這裡就戛然而止,我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