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3 / 4)

小說:清宮漢女 作者:開蓋有獎

尤自說道:“庭訓,不要怕,父王和母妃在等著你呢,千萬不要怕,不然父王又該瞪著眼睛要罰你了。”

阿離哽咽的說道:“格格,您的話世子都聽到了,快把棺蓋給蓋上了,您忘記了嗎,世子怕冷的。”

我深深吸了口氣,將手拿出來,對庭訓道:“別怕,姐姐在這守著你呢,很快,很快,你就可以看到父王和母妃了。”

嶽樂衝侍衛使了眼色,侍衛走過來,迅速的合上了棺蓋。

嶽樂柔聲對我道:“坐了這半天馬車,你也該累了,去歇息歇息吧。”

住持道:“已經為格格和郡王爺,李大人收拾了禪房,請隨老衲來。”

走出殿門,身後又響起有節奏的唸經聲。

住持安排我們住在了北跨院,即水泉院。院內山石疊嶂,松柏蒼翠,且有一股清泉緩緩流出,流入院內的小水池中,確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住持命人送來了齋菜齋飯,嶽樂命人將膳食擺在了院中水池邊,我們兩人相對而坐。

我終是沒有胃口,草草用些便放下了筷子,嶽樂見我臉色暗淡,心神俱灰,很是痛心,道:“太后命我一同前來,就是怕你憂思太過,逝者已去,生者就算再怎麼悽切哀傷,也要讓逝者安心而去。”

我只恍如未聞一般,道:“嶽樂,你說,人死了之後有沒有靈魂?”

嶽樂搖頭道:“我寧願沒有,若王爺王妃能感知你這般模樣,又豈能長眠於地?”

一抹悽哀慢慢爬在心頭眉間,我慘然道:“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與吾形相依,死而魂不與吾夢相接,吾實為之,其又何尤!彼蒼者天,曷其有極。”

嶽樂將我的頭攬在懷裡,柔聲道:“四兒,若死而有知,其幾何離?他們活在你的心裡,不是嗎?”

月光灑在身上,一片慘淡。

第二日一早,我依舊著了素服,身上不佩帶任何首飾物件,來到普明覺妙殿,眾僧日夜換班不停息的念著安魂經,我帶了阿離盤膝坐在離庭訓最近的棺木旁,隨著和尚們唸經。

日子久了,被佛經浸泡的竟漸漸生出些離世的念頭,太后以前說:佛號放入亂心,亂心不得不佛。我一直無法體會其深意,如今卻是恍然。

城破之時,母妃曾道,如果能逃過此劫,要庭訓剃度出家,想來,這亦是我最好的歸宿吧,由此,心灰意冷的厲害。

不多時,太監前來宣旨:定了下葬日子,就在七日之後。

我日日夜夜不離庭訓半步,在佛前為他祈福,也為父王母妃和在那場戰火中喪生的廣西將士們祈福,但願,來世,都能做個平凡普通的老百姓,種田織布,安穩一生。

嶽樂見我如此,亦不攔阻,只暗地裡請住持用佛理點化我。

一日,我依然在庭訓身邊聽經唸佛之時,住持走了過來,在我身側打坐。主持目光悲憫且溫和的問道:“格格,老衲瞧你面色如常,心卻痛苦不堪,既如此,何不忘記那些縈繞你心懷的過往?”

我苦笑道:“那些過往才是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力量。”

住持道:“阿彌陀佛。忘記並不等於拋棄,扔掉悲哀的,留下那些力量。一切自在來源於選擇,而不是刻意。”

我喃喃道:“難道我的一生註定要在不斷的生離死別中過去嗎?”

住持道:“格格是否在怨天尤人?”

我一驚,隨即自嘲道:“我已然家破人亡,所有的不過是自己罷了,怨什麼天尤什麼人,白費力氣也無法改變已成的事實。”

住持道:“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註定格格這一生都只能靠自己了。”

又道:“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幽幽看著殿外,道:“我不過是再平凡不過的女子,想要的亦是最平凡的一切,大任怕是承擔不起。”

住持平靜的面上浮現出一絲神秘的笑容,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我疑惑的看著住持,住持見我不解,嘆氣道:“世人皆說盡人世,才能聽天命,格格不曾理會過其中的含義嗎?”

說罷,竟自去了。

我卻頓時如一道閃電劃過心間,硬生生的明白過來,我的命運彷彿從來都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象是個陌生人一樣,冷眼旁觀著,偷偷的在黑暗裡哭泣著,卻從不敢正視那一切我害怕的我厭惡的。

或者,註定了我這一生孤苦,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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