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臉頰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黯然說:「犧牲……嘿,你說的沒錯……
為了抓住色魔,我們夫妻倆都已經犧牲得太多、太多了!」他說著,情不自禁的
回想起了十天前發生的事。
當時,妻子孤身一人去試探剛剛出院的色魔,而他則按捺不住煩亂的心情,
趕到了協和醫院婦產科,要求檢視妻子的病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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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一看之下,蘇忠平還是感到極度的震驚、極
度的憤怒。
——病歷上寫得清清楚楚,妻子根本就沒有「子宮後傾」的毛病!
也就是說,如果她真想墮胎,早就可以墮掉那該死的孽種了!然而她居然沒
有這麼做,而且還找藉口欺騙他這個丈夫!難道,她真的想把孽種生下來,乖乖
做色魔的傳宗接代工具不成?
這想法令蘇忠平幾乎要抓狂了,但就在這時,婦產科護士又喋喋不休說了幾
句話。
「你太太上次不停追問,醫學上允許的最遲墮胎時間是多久?似乎是想拖到
不能再拖了才動手術……哎,這是何必呢?其實純粹以技術來說,哪怕八個月了
都可以墮掉,只要去一些鄉村診所偷偷做就行啦!但那真是太殘忍了……」
蘇忠平一驚,猛然醒悟了過來,暗罵自己糊塗。
——冰蘭哪裡是不願意墮胎?
她分明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暫時不想做手術而已。
但一旦到了「不能再拖」的時候,她還是會破釜沉舟墮掉的,所以才會不停
打聽「最遲墮胎時間」……想到這裡,蘇忠平雖然還是既痛苦又憤怒,但情緒上
卻已穩定了許多。
不過,當婦產科護士兀自嘮叨,說不墮胎其實也是好事時,蘇忠平彷彿又被
激怒了,突然暴跳如雷起來,不但大罵對方胡說八道,還動手亂砸亂拋物品,將
整個科室搞得一塌糊塗,並擊倒了一個聞訊趕來阻止的保安。
護士們都嚇壞了,只好倉惶報警。於是蘇忠平就這樣被帶到了刑警總局。
警員們幾乎都認得他,為難之下,索性直接打電話叫來了石冰蘭,讓她自己
處理家務事夫妻倆單獨待在辦公室裡,緊閉房門,沒多久就爆發出了一聲高過一
聲的爭吵,整個警局的值班人員都被驚動了,人人都感慨不已:心想這對夫妻是
就此玩完了。
然而,事情的真相卻恰恰相反。
辦公室的門剛一關上,蘇忠平就收起了滿臉怒容,壓低聲音對妻子說:「什
麼也別解釋了,冰蘭,我相信你!我這是在演戲!」石冰蘭立刻如釋重負,會意
的點點頭,蒼白的俏臉恢復了血色。
兩個人彼此互望著,從對方的眸子裡都看懂了彼此的心意。
目前的情勢很明顯,誰也不知道色魔在警局裡是否還有其他眼線,就憑夫妻
倆的力量,想要查出來更加困難了,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出奇制勝。
「我借題發揮,假裝大怒,跟你狠狠的吵一架,然後甩手而去,令色魔誤以
為我果然受不了他的挑撥離間,已經和你決裂!這樣他就會放鬆對我的警戒,一
心一意的對付你。而我就可以躲在暗處,作為奇兵反過來對付他了!」
蘇忠平毫無保留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是在協和醫院婦產科裡,他靈光一
閃想出來的一條計策,並且馬上就付諸行動了。
石冰蘭不禁暗暗佩服丈夫的急智,但也謹慎的指出,色魔是個疑心病很重的
人,恐怕不會這麼容易上當。
「色魔一定會千方百計進行調查,直到確認你是真的跟我決裂,並且遠遠地
離開了我,他才會放心的!」
「那……應該怎麼辦呢?」
石冰蘭沉默了很久,欲言又止的說:「既然是演戲,就要演得更像一些!忠
平,我們……我們離婚吧!」
蘇忠平臉頰肌肉一抖,明白了妻子的意圖。
只有付出最大的犧牲,切斷所有退路,才有希望令狡猾的色魔上鉤。
「好,就這麼辦!」
他聽見自己的心在滴血,但痛苦權衡再三後,還是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