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緊張而緊握的手，此時，因為生氣而成拳頭狀。
似乎是兩人的賭局，瞧著阿九痛苦的喝著藥，君卿舞偷偷笑了笑。
“你將朱雪的宮人叫道這裡來為何？”
“朱雪失蹤了兩三天，卻是沒有人來通知我。難道皇上覺得不奇怪？”
君卿舞用勺子，將碗裡的藥渣仔細的撥開，然後舀了一勺子，放在阿九唇邊，“那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景陽宮的宮女都是太后那邊的。”
“那意思就是太后知道此事？”
“不僅知道。恐怕，她還是最早知道的，只是她選擇了沉默。”
“為什麼？”
“因為，兇手是十二王爺。而且她也想知道，十二王爺為何殺了朱雪。”
“那意思就是，朱雪和桃紅的死，與太后無關？”
阿九腦中當時一片空白，因為在宮裡面，她沒有任何人脈，所以，那天，她如何都猜不到，除了十二王爺，還能和那些人扯上關係。
所以，她想不通，為何朱雪要死，為何，桃紅也和她在一起。
“你說太后為何要殺朱雪？”君卿舞微笑的看著阿九，注意到她唇邊要藥渣，不由伸出手，輕輕的為他擦去。
他動作流暢而自然。
“臣愚昧，無法看懂。”
“你才入宮，自然不懂。”他理解的說道，“當初，除了你是朕欽點入宮的，其他的人，都是太后選的。”
阿九微微楞，想起了當時在選妃典禮上，太后親自挑選了朱雪。
“太后黨羽眾多，其中，十二王爺和莫家都是她的人。莫家手握兵權，而十二王爺，富可敵國。朱雪家在江南，其父親名義上雖說是絲綢，然而暗地裡經營了鹽商，甚至已經壟斷。他們的財富，同樣可以和十二王爺媲美。”
君卿舞頓了一下，將藥放在旁邊，繼續說道，“太后一直都想極力的扶持朱雪，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把握不住十二王爺全心全意的為她效力。”
“朱雪家資雄厚，十二王爺暗地裡說，應該會拉攏朱家，而不是殺了她啊。”阿九想了想，腦子突然一亮，驚訝道，“難道說，朱雪看到了什麼東西，甚至是超過了她家的資金。”
什麼人，什麼事情，什麼東西，比朱雪家的財富還重要？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阿九欣喜若狂，腦子經過君卿舞這麼一提點，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
而此時，她對君卿舞，更是有另外的看法。
君卿舞，遠比她想象的還聰明，他所看到的東西，比她寬曠，更透徹。
“你知道了？”
“恩。”
“知道就好，以後不懂的，不清楚的，可以來問朕，無需問景一碧。”對方揚起下巴，“朕知道的，甚至比他多。”
阿九抿了抿嘴，卻是不可置否。
然後趕緊跳下床，急衝衝的朝琉璃宮外奔去。
“你去哪裡？”
君卿舞一把拉住她。
“我要去證實我的想法。”阿九深吸了一口氣，此時，她心頭一驚按耐不住。
她早就說過了要收拾那個人，此時，她一定會加倍奉還的。
“你就這麼去？”
君卿舞皺眉打量著她。
阿九這才發現，兩人剛剛打了一架，雙方都是衣衫不整的，君卿舞更是狼狽，眼角被自己打的發青。
原本漂亮的臉，竟然幾拳頭就給毀了，阿九看著，心中微微發疼。
難道自己下手太狠？
“皇上，事情很緊急……”
“罷了，你去吧。”看到一幅急切的樣子，君卿舞只得擺擺手，“外面下著雪，很冷的。”
話一落，阿九已經跑出了屏風，然後草草的披著狐裘帶著秋墨和另外收拾了點東西出了琉璃宮。
雪已經變得很小，阿九攤開手心，眸色凌厲。
手心裡是一塊被扣掉的樹皮和海棠花。這是桃紅手死的時候，手裡緊緊拽著的東西。
皇宮裡，海棠樹非常的多，所以要去查，根本是海里撈針，還會打草驚蛇。
而現在，範圍已經縮小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阿九在秋墨的掩護下，穿著夜行衣，躍入了海棠殿。
莫海棠似乎很是疲憊，已經早早的入睡，屋子裡靜悄悄的。
阿九悄然走上前，然後輕輕的掀開了她的被子，藉著微弱的光看向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