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一名宦官回昭陽殿拿琴去。
劉驁說的那個亭子,模樣還是很原始的,象是一個去掉了牆壁的木棚架,幾根木柱子支起一個棚頂就成了。當然,地面上鋪上了木板,還是很舒適的。棚頂的設計極具匠心,構思巧妙,看上去似乎簡單,但來幾陣大風也是揭不走的。
宦官把坐墊鋪在亭子的地板上,成帝先坐下來,然後再賜班婕妤坐下。琴拿來了,陳衡把書案擺在他們兩人中間,然後再放上琴。
“陛下想聽一首怎樣的曲子呢?”
“朕要聽開心一點的。”
班婕妤先活動活動手指,試一下音,便彈唱起來:
那魚兒在水裡遊著,
不言又不語。
那魚兒在水裡面,
靜靜地遊著。
日光透進樹林,
照射在水池上。
水面閃出金黃的光,
魚兒靜靜地遊著。
來了一位俊兒郎,
他來到水池邊上。
他贈給魚兒美食,
魚兒靜靜地遊著。
魚兒游到水面上,
它把食物叼去了。
瞧它的尾巴多有力,
拍打出許多小水花。
這便是魚兒的歌聲,
快樂地在池水裡面。
像妾此刻的心情,
充滿美好期待。
班婕妤歌聲優美,琴韻悠揚,一曲唱完,劉驁拍著手連聲叫好。在旁靜聽著的妃子們,也都跟著拍手叫好。
“愛妃,你可唱得真好。”
“承蒙陛下欣賞。”
“來。喝杯茶,潤潤喉嚨。”
劉驁把手中的茶水遞給班婕妤。
“謝陛下賜茶。”
班婕妤說。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你知道嗎,你的歌聲,實在是美妙。還讓朕想到了《邶風·靜女》所吟唱的那首。”
“妾願聽陛下。”
劉驁這會兒詩興大發,便把《詩經》那首靜女吟誦起來。
嫻淑的姑娘呀,你多美好,
你在城樓等我,
卻又藏著不讓我見,
我心裡多焦燥。
嫻靜的姑娘呀,你多美好,
你送我一支笛管,
色澤鮮豔又美麗,
這支笛管我真喜歡。
姑娘呀,你送的禮物,
是那樣的奇異又珍貴。
而比這禮物更珍貴的,
是因為它來自你手上。
劉驁按照老師教的樣子,把《靜女》吟誦一遍。當然,他很有藝術天賦的,聲音清晰、響亮,細緻入微地表達了作品的感情。
“哇,陛下唱得更好呢。”
班婕妤拍著手叫起好來,那美態,劉驁甚是喜歡。
“這真是很好的詩。朕喜歡呢。來,婕妤再來一首。朕今天特想聽你唱歌。”
於是,班婕妤便又再唱起來:
清清的河邊上,
是一位美麗的姑娘。
河水拍起了浪花,
打在她的腳兒上。
河水呀,你一路歡歌,
你將流往那裡去?
姑娘呀,你默不作聲,
你又將往那兒去?
樹梢上的鳥兒,
它能明白的。
姑娘的心情,
甜蜜又苦澀。
走來了小花狗,
陪伴在姑娘身旁。
它能明白的,
姑娘此刻的心情。
而你可會明白?
那姑娘在等誰,
誰將陪她走完,
這一段人生路。
河水嘩啦啦地,
向前流去。
它將流往,
那一處遠方去?
這回班婕妤唱完了,卻是沒有人拍手,也沒有人叫好。反倒有幾個妃子,悄悄地用衣袖擦眼睛。
劉驁向班婕妤伸出手,為她的歌聲所感動,班婕妤走過去,在成帝身邊坐下來。劉驁握起她的手:
“你總讓朕心裡,有一種甜蜜的美好感覺。”
“只要陛下喜歡,妾願意天天為陛下唱好歌。”
班婕妤那俏麗的面容上,總有一種讓成帝感動的東西。那被握著的纖手,先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