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是特別讓人感到舒心的。”
“都有些什麼呢?看皇上現在的神情,妾就知道皇上一定看到了許多新鮮事。”
“很新鮮,很有趣。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比如我們後來到一間小吃店吃午飯,張放介紹朕吃了一碗臊子面。你真的想不到的,雖然面裡只有一點點的肉沫,然而,太好吃了,那麼香,那麼誘人,朕覺得甚至比宮裡的肉面都還要好吃。”
“真有那麼好吃嗎?”
“那感覺,就象《詩經·大雅·生民之什》裡唱的:
水鳥在山峽那邊飛,
扮神者在山這邊飲醉。
他飲得太開心了,
因為有肉香誘人。
朕就是這麼一種感覺的。”
“讓陛下這麼一說,妾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朕沒想到,商鋪裡賣的陶器、絲綢、都比得上宮裡的精美,茶葉的味道也不錯。人很熱情,茶莊的店主,和朕聊了半天。有一個打鐵的,朕特欣賞他。”
“為什麼呢?這鐵匠很特別?”
“不是鐵匠特別,而是他做的事情特別。”
“鐵匠就是打鐵嘛,記得妾在小時候,還見過鐵匠做農具呢。”
“這就很不簡單了。就象婕妤把文字變成詩一樣。鐵匠把鐵錠變成農具,變成刀劍。把一樣東西,變成了另一樣。我當時在打鐵鋪前站了好久,朕當時真是迷住了。就看他怎樣打鐵,怎樣把鐵錠燒紅,然後再打成劍。”
“陛下就是覺得這樣很特別。”
“是的。這雖然不是無中生有,但也是實實在在的創造。”
“妾看出來了,陛下這一次有許多新感受,那些經歷讓陛下感到欣喜,因為,民眾有這麼大創造力,能造出這麼精美的東西。漢朝泱泱大國,文明與富強,的確不是四周蠻夷所能比。”
“但也有些讓朕稍感疑惑的。”
劉驁話語間有些遲疑。
“那是什麼呢?”
班婕妤鼓勵他說出來。
“張放帶朕到一處鬥雞場看。那地方,是一個場子,裡面用柵欄給圍起來。人都在柵欄的外面,裡面是兩隻雄雞在打鬥。柵欄外的人在押注,那一隻雞會贏。押中了就得錢,押不中的錢就沒了。”
“聽上去這遊戲有意思呢。就像王公貴族們在宴會上玩投壺遊戲。投中的就贏了,投不中的就輸了。”
“不一樣,不一樣。”
劉驁擺擺手說。
“怎麼會不一樣呢?妾不明白了。應該是差不多的吧。不就是一種賭博遊戲嗎?”
“雖然是賭博,但卻有本質是的不一樣。”
“小妾需要皇上說得更明白一些。”
“象宮裡玩賭博遊戲。那是不賭錢的。只是罰酒。玩的性質就是助興。而這些人玩的賭博,並非是助興,而要是掙錢,要發財。所以,他們很瘋狂。你沒在現場,沒看到那可怕的情形,人們那因瘋狂而變了形的面容,你在宮裡的宴會上絕對看不到的。因為,那不是開心,而是瘋狂,就是失去理性的那種瘋狂。”
“陛下對這些人感到不開心?”
“只是覺得他們太浪費了精神和時間。因為,這不是遊戲,不是娛樂。他們是當作一件事情來做,但作為一件事情,它又沒有改變什麼東西,也沒有創造什麼新東西出來。純粹就是一個搞錢的交易。”
“妾不懂這些事情。或許是跟做買賣的有些相像?”
“是有些相象。但做買賣的,至少也把東西從這個地方移到了另一個地方。但賭錢這買賣,連這也沒有。婕妤寫詩,把文字改變了,為世間增加了新作品。鐵匠打劍,改變了鐵錠,為世間增加了一把好劍。可賭博什麼也沒改變,什麼也不增加,什麼貢獻也沒有。”
“哦。”
班婕妤諾諾地應了一聲。劉驁是個愛惜民力,珍惜民智的好皇帝。不過,這話題對她仍是沉重了一點。
“這次遊玩還有什麼別的開心事嗎?”
班婕妤問劉驁說。
“後來我們到陽阿公主家,陽阿公主表演了一個很精彩的舞蹈,後來她的歌伎,也表演了一個很精彩的舞蹈。”
“是怎麼樣的舞蹈呢,讓陛下這樣陶醉。”
“說不出來的美妙。尤其是那個歌伎,舞編得很獨特,讓人感覺眼前一亮,舞蹈的表演充滿活力。陽阿公主真了不起。”
劉驁由衷地讚歎道。但不知道是讚歎她的舞藝好,還是讚歎她的眼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