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生的右手無意識地撫摸著左手小拇指上的龜甲戒指,想到關於文喬此人的情報。
文喬,自小長在北戎邊關,性格桀驁,尤好鬥,一言不合動輒拔刀傷人,年少時在鄉野中頗有兇名。原本在新野一帶與當地的一些惡霸廝混,還當了個不大不小的頭目,後來被仇家追殺被砍數刀險些喪命,為平南侯路過時偶然所救,平南侯見他武藝不錯,且悍不畏死,便保下他一命送到邊關,在邊關將近十年,曾參與過數次與晉朝的戰鬥,憑著軍功一步步爬到守關副將的位置。
新野一帶的地形,文喬可謂熟悉得很。若是誘敵之軍向北而走,意圖很可能被發現。
吳涯笑道,“王上放心,末將自有辦法。末將麾下有一裨將名陳鄭東,弓馬嫻熟,武藝極強,為人忠直勇猛。唯獨一點,便是貪功冒進,曾在十年前與晉軍一戰中,孤入千軍之中取敵首級,醉酒後每每以此自誇,自號'獨夫'。此人曾戍邊五年,在調回王城之前是文喬的前任任守關副將,故與離贛關守將皆相熟,若以此人為先鋒,待到晉軍後撤時貿然孤軍深入,文喬必定深信不疑。”
千軍之中取敵首級?
聽到這麼一個人,漢生倒是起了好奇之心,很想見見。
“竟有如此神通?”
“此人馬術無雙,武藝的確高強。”吳涯老實道。
“喚他進帳,孤要見見。”
親衛樂飛應諾而去,將陳鄭東叫了進來。
很快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進來,身材不算特別高大,比樂飛還矮一頭,不過一身結實精壯的肌肉,走路邁步踏實有力,呼吸平穩均勻,一看就是武藝不凡。
“末將陳鄭東見過王上。”
陳鄭東單膝下跪,抱拳一禮,沉穩的聲音傳入漢生耳朵,漢生對此人印象不錯。
“陳將軍平身。孤聽大將軍說,陳將軍智勇雙全,曾於十年前一戰千軍之內取敵首級,全身而退,可有此事?”
陳鄭東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低頭恭敬道,“末將運氣好,十年前晉軍與我軍離贛關外一戰,末將有幸二百步外一箭射中敵軍首領,晉軍軍心大亂,方才僥倖取其首級。”
“看來是確有此事了。”
漢生笑吟吟,旁邊的親衛樂飛聽了,對眼前這個身高比他還矮一頭的陳鄭東也心生敬仰。
“有此良將,孤何愁晉軍進犯!”漢生讚歎了一句。
陳鄭東忙道不敢,重重抱拳,“王上謬讚!末將一生武藝皆是為國,得蒙王上看重,願效死命,將晉軍趕出我北戎國土!”
“如此甚好,那麼孤有一個重任,需要交給陳將軍去辦。”
漢生很滿意陳鄭東的態度,與吳涯一起,將二人的計劃講給陳鄭東聽,對著沙盤上指指點點,討論得十分詳盡。
“此戰關乎我北戎能否順利奪回離贛關,王上遍看諸將,唯陳將軍可用,一切有勞陳將軍,切記及早脫身,若深入晉軍太過,恐有全軍覆沒之危。”
吳涯指著新野北邊那一處山丘,鄭重道。
“王上放心,大將軍放心,孤軍深入乃末將所長,以此為計文喬叛賊必然深信不疑,此戰關乎國運,末將不敢疏忽,必不負所托!”
陳鄭東再一次下跪抱拳道。
漢生滿意點點頭,笑道,“左路邊將陳鄭東,擢為先鋒將軍,領三千兵馬,立'直衝營',明日為孤先鋒!”
“末將遵命!”
曾經立下大功,卻一直自以為鬱郁不得志最多隻帶過兩千兵馬的陳鄭東心中又是感激又是興奮,如今受王上重用,還直接為他的兵馬賜下營名的'直衝營',這對於任何一個將領而言都是莫大榮耀,他彷彿打了雞血一般,鬥志十足離開了大帳,滿心期待著明日的大戰。
“接下來就是第二步了。”
漢生開口,用手指了指沙盤上新野南方運糧的那條小道,吳涯的目光略為詫異地看著她。
第一八六章 甕中捉鱉
漢生不疾不徐道,“即便晉軍上當為我軍所阻,若及時撤退也是小敗,孤可不願如此輕易放過他們,所以再加一把火。”
“王上欲如何?”
“首先這般…”
漢生指著南邊那條小道,細細道來。
……
“此計王上果真有把握?”
吳涯仍有些不敢置信,看了看蓮心又看了看漢生,反覆問道。
漢生卻是胸有成竹,“大將軍放心,明日陳鄭東若事成,孤就有萬全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