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我雖然疲倦,但心裡雜念太多,怎麼都睡不著。
我座位前面有一位年輕小夥子抽菸,他抽了好幾根了,一直沒停過。因為山風冰冷,汽車的窗子有一大半都是關著的,所以他的煙味瀰漫在了整個車廂中。有一位孕婦在車上顛簸得受不了,她一直嘔吐,我對前面的小夥子很有意見,吸一根菸就罷了,這吸起來還愛不釋手了,也不顧及孕婦大姐的感受。
“這位朋友,你能不能暫時別吸菸了,那位大姐難受著呢。”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說道。
“關你什麼事,老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年輕人回頭瞥了我一眼,又繼續大抽特抽,我有那麼一瞬間想抽他一耳光。
“他***,你快給我起來,你不是最愛打報不平嗎?”這年輕人定是吃硬不吃軟,所以我就推了推身邊的許少德,想讓他去嚇唬年輕人。許少德上車後就一直睡覺,我心想他真不夠哥們兒,好歹出來幫我壯壯膽子,怎麼就這麼睡吧,該不會是膽怯了就裝睡吧?
我看許少德怎麼都推不醒,於是就想給他一耳光,誰知道手剛碰到他的臉就發覺事情不大對勁。許少德的面板冰冷僵硬,和生人的面板完全不一樣,我以為是山風吹刮所致,可當我抓起他的手腕時,卻驚訝地發現他的脈搏已經停了,就連鼻息都沒了。這是活見鬼了,許少德吃的苦雖不比我多,但用兩隻手是數不清的,總不可能坐了一趟破車就給坐死了吧?
“喂,喂,許少德!”我開始慌張起來,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你能不能小聲一點兒,我還要睡覺呢!”前面的年輕人轉過來教訓我,要不是許少德出了狀況,老子真想揍得他連他奶奶都不認識了,更別說他媽了。
我從未想到許少德會這麼無聲無息地死了,掐了他的人中也沒用,看來這位年輕英雄就這麼與世長辭了。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我難以置信,在昏暗的燈光下,許少德看著還是一副睡著了的樣子,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死得也太窩囊了,九泉之下的他肯定不能瞑目。但是,當我看了看另一旁呈現假死狀態的小光和範裡時,卻忽然心裡一緊,難道……難道許少德沒有死,而是也和範裡他們一樣,出現了假死狀態?!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許少德這幾年一直很正常,我從未發現他有這個異常,他每次睡覺都打呼嚕很大聲啊,他為什麼會出現假死狀態呢?如果說許少德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應該是在大連的招待所時,他在招待所下的老樹下站了半宿,而且我看見他對面的人竟然和他一模一樣,可是他卻否認有別人在樹下,說只有他一人。如果說以這個為起點的話,那他的假死就真的是從那時候開始的,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如果真是因為那晚的事情引起了他的假死,那麼又是為什麼呢,那晚他到底在做什麼?
許少德、範裡和小光都一直睡著,我擔心是自己的推斷錯了,所以就一直醒著,不敢睡去,生怕許少德是真的死了。這一刻我不再好奇許少德為什麼假死,而是希望他真的是假死,人生得一知己很難,如果他真死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這一夜顯得特別的漫長,假死的三個人都睡得特別的安靜,我也特別的不安。好在第二天早上三個人都同時醒了,我這才舒了一口氣,但卻沒敢問許少德為什麼會這樣,只要他平安就好,有些問題我也不想深究。
過了一天一夜,我們終於到了羅城縣的境內,這裡沒有十萬大山,卻有一群九萬大山,這不是我亂起的名字,而是大家都這麼叫,這名字也稱得起當地的山群。羅城縣的九萬大山有一片百萬畝的原始森林,那裡山高林密、峽谷幽深、流水潺潺、雲海奇景,且有珍禽異獸出沒其間,給人感覺神秘莫測。如果沒錢買豬肉,只要你有一身的本事,就可以在山裡逮到許多山珍野味,讓你吃得不想再吃。
如何趕到家的細節我就不贅述了,就直接說到我們趕到家裡時,這附近發生的情況。因為煤礦和監獄的特殊性,所以這個單位所住的地方是極為偏僻的,平日極少有人踏足。這個監獄叫橋天監獄,煤礦也叫橋天煤礦,我家就在監獄圍牆的外面,小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就在監獄裡一樣,這一牆之隔並沒能完全隔住監獄的氣息。因此,當我考大學的時候,就立下了豪情壯志,一定要飛過長江,跨越黃河,遠離這所監獄。
煤礦和監獄已經合成了一體,所有的工人都住在監獄附近,還有一隊武警也駐紮在這裡。以監獄為中心,這裡的房子呈放射狀,只是由於山體太多,限制了發展,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房子仍是那麼多,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出去以後就沒想過再回來。房子全是黑瓦紅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