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老侯爵不悲不喜地凝思著,倒是坐在一旁的菲特萊爾——老侯爵的胞弟——現任國務秘書肖特的父親,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慍色,似乎從“閣下”的稱呼看出了這位霍亨索倫皇族出身的年輕國王對愛爾蘭正統貴族的輕視之意。
夏樹察覺到了菲特萊爾的表情變化,此人比身為家族首領的索爾年輕幾歲,外形氣質與之有七八分的相似度,但兩人存在差距的那部分也是顯而易見的——老侯爵有鎮服眾人的霸氣和智慧,菲特萊爾看起來只是個精明能幹的人物。
氣氛僵持之時,老侯爵忽然笑了起來,他眯眼看著夏樹,連連點頭道:“年輕卻不輕浮,威嚴持重,進退有度,陛下果然如外界傳言的那樣,是天生的領袖、傑出的英豪。愛爾蘭有陛下坐鎮,再艱難的形勢也能夠度過,最多三五十年,愛爾蘭必然成為當年的荷蘭、丹麥。”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夏樹淡淡笑道:“能夠得到閣下的稱讚,真是深感榮幸。”
“誠如陛下所言,愛爾蘭大勢穩固,此前種種是任何國家都可能遇到的麻煩,陛下此次巡視北方,已然征服了大部分北方民眾的心,今後再有煩難,也不會再引起之前的躁動。我等身為愛爾蘭國民,世代在此繁衍生息,對它的真摯之愛絕不遜色於任何人。為了國家的長治久安和它的對外形象,為了保持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勢頭,我們願意不留餘地的貢獻出我們的全部力量。”
老侯爵這種表示徹底臣服的方式讓夏樹感到心情舒坦,他輕微頜首,引用憲法中的條文說:“按照愛爾蘭王國憲法所列,國王有權向任何對國家做出過重大貢獻的人授予榮譽爵位,貢獻特別突出的,經議會審議後可授予世襲爵位。當然了,世襲爵位依然是以榮譽為主,第一代獲得者可享受爵位津貼,其後人僅保留頭銜。”
夏樹的言外之意,在座之人皆能領會,而除了老侯爵依然面色平靜,奧…格雷迪家族的另外三人或多或少流露出失望之色——他們的期待是恢復蓋爾貴族昔日的特權地位,重新成為聯接王室與民眾的特殊階層,而不僅僅是普通人也有機會獲得的榮譽頭銜。
見老侯爵沒有應答,國務秘書的老爹開口道:“陛下,軍人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戰功以斃傷敵人或攻克城鎮計算;官員在政治外交領域發揮才能,維護國家利益、樹立國家權威,功勳以政治外交成就計算;科學家、工程師、技術員……這些人對國家的貢獻都是公眾能夠看到的,理所應當的獲得爵位,但有些貢獻看起來不那麼明顯,而且難以用度量單位來計算。事實上,從愛爾蘭**戰爭開始,我們家族就在不停地為愛爾蘭貢獻力量,幫助我們所在的地方平穩過渡,還有很多處境跟我們相似的家族也在做著相似的努力,遺憾的是,直到現在為止,我們的努力都沒有得到官方的公認,更別說與之相適的獎勵了。”
這番話在內容上並無失當之處,但跟國王與老侯爵的對答相比,眼界和胸懷都低了一個檔次,就好比高手論劍,突然有個劍法平平的傢伙進來攪了好局。
夏樹可沒有因為此人跟國務秘書的關係而有所縱容,他一板一眼地說:“其實,你們在戰爭時期沒有暗中支援英**隊,在和平發展年代沒有囤貨居奇、擾亂經濟秩序,就已經算是對愛爾蘭作出了很大貢獻,何況還有不少積極正面的努力,理應獲得獎勵。”
老侯爵一下子就聽出了話外之音,他連忙擺手笑道:“陛下言重了,我們所做的這些事情怎能跟戰場上浴血拼殺的將士、外交場上傾注心血的賢才還有那些給國家帶來巨大聲譽或者經濟效益的貢獻者相提並論?以陛下的英明睿智,必然不會遺漏該獎之人,誤用無才之徒。今日之後,我等所要做的就是全力為愛爾蘭的穩定發展做貢獻,哪怕是犧牲性命也在所不辭。”
用畢餐點,夏樹覺得該說的都說了,沒必要再在這些務虛的話題上多費口舌,何去何從,老侯爵這樣的聰明人自然會有決斷。於是,他撤下餐巾,***不薄地對格雷迪家族的成員們說:“那麼,我就靜候諸位的好訊息了!”
在老侯爵的帶領下,眾人連忙起身恭送。
等夏樹回到格雷迪家族安排的房間時,夏洛特正坐在書桌前寫明信片,她放下筆走上前,熟練地幫他解開皮扣,卸下佩劍,脫去外套,然後給他一個溫馨十足的笑容:“談得怎麼樣?”
“跟預想中的情況差不多。”夏樹回答說,“對了,今晚的牛肉味道很不錯,你覺得呢?”
“肉質跟火候都很好,只可惜煎烤時所用的酒拖了一點後腿,還有這裡的傢俱床品,有不少都是新添置的,跟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