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甲彈擊中的“條頓騎士”並沒有生劇烈爆炸,但車組乘員開啟炮塔艙蓋撤離的模樣頗為狼狽,而且能夠看到有煙從艙口冒出。事實上,這是猶太裝甲部隊次在戰場上擊毀敵方戰車,也是n次巴勒斯坦衝突中,為數不多的一方戰車正面擊毀另一方戰車的情況。
來到巴勒斯坦參加戰鬥的每一名愛爾蘭外籍兵團成員都跟猶太復國主義組織簽訂了合約,每一次戰鬥出勤都能獲得相應的報償,擊斃敵兵乃至於擊毀敵方戰車另有不菲的獎勵,但這時候安德森和克里斯滕森腦袋裡想的不是即將入賬的金錢,而是如何在這樣一場處境不利的戰鬥中扭轉局面。因此,安德森一面讓自己的搭檔攻擊右前方5oo米位置的敵軍戰車,一面透過車載無線電聯絡小隊裡的另外三輛戰車:“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我們的炮足以在5oo米距離擊穿敵軍戰車的正面裝甲,所以放開了打!瞄準敵人戰車的正面打!不要畏懼退縮,在5oo米的距離上,敵軍戰車炮擊穿我們的機率只有百分之十!”
安德森口中所說的“百分之十”,既不是精確計算而來的資料,也不是憑藉經驗得出的估算,而是用於鼓舞同伴、穩定軍心的說辭。就技術資料而言,德制6o倍徑75毫米炮在一千米外就足以擊穿愛制“重步兵”的車身正面裝甲,6oo米左右能夠完爆“重步兵”的炮塔正面裝甲,5o倍徑75毫米炮在5oo米左右也足以鑿開“重步兵”號稱堅不可摧的正臉。值得慶幸的是,敘利亞裝甲兵只得到了土耳其同行七八成的功力,而土耳其裝甲兵又只從當年的德國教官那裡學了個七八成,所以敘利亞裝甲兵在戰場上把握機會的能力跟德國人比起來還差了遠,他們以短停射擊對四五百米開外只露頭和部分正臉的猶太戰車實施打擊時,命中率也確實只有百分之十左右……
得益於愛爾蘭外籍兵團教官們的穩定揮,防守方戰車群接連敲掉了三輛“條頓騎士”,敘軍裝甲兵們透過觀察孔看到同伴倉惶棄車,誤以為前面埋伏了火力強大的敵兵,連忙透過無線電向上級報告情況並請求火力支援。位於後方的敘軍指揮官不清楚前方具體狀況,加之炮兵陣地剛剛遭到了敵軍戰車偷襲,於是命令己方戰車部隊後撤待命。戰車一撤,隨同進攻的步兵們也跟著往後撤,一輪聲勢浩大的進攻便如此草草收場。
見敘軍主動撤退,安德森毫不遲疑地命令裝甲小隊轉移陣地。如他所料,沒過幾分鐘時間,敘利亞人的炮彈就像冰雹一般砸落下來,把它們先前所處的射擊陣位炸得坑坑窪窪。“重步兵”戰車的炮塔和車身運用了傾斜裝甲,因而具備較好的水平防護能力,頂部裝甲則跟傳統戰車並無二樣,一旦被炮彈或炸彈砸中,基本上是死路一條,即便沒有挨砸,被炸壞履帶在這戰場上也是相當糟糕的事情。
移動陣位之後,安德森小隊不久便與迂迴出擊的“巡邏兵”小隊會合一處。兩輛“巡邏兵”固然打了一場不錯的破襲戰,令敘軍炮兵沉寂了小半個鐘頭,卻也捅了馬蜂窩,惹得敘軍調派了一隊兵馬從外圍迂迴前來,而無論這支迂迴部隊受挫與否,敘軍指揮官都有可能調派從正面戰場撤下來的戰鬥車輛增援這一側,順勢給哈代拉鎮的猶太守衛者來個包餃子。
遠遠望見敵軍迂迴部隊有兩輛中型戰車和數量裝甲運兵車徐徐駛來,安德森主動向指揮部提出了就地伏擊敵兵的建議,鑑於敵軍此後可能向這一側增派戰力,他要求指揮部至少給他調派一連步兵協同作戰。
名義上,哈代拉鎮保衛戰由當地民兵組織負責人以及特拉維夫民兵指揮部派來的特別委員共同負責,但兩人均無實戰經驗,實際作戰指揮權交給了愛爾蘭外籍兵團“尼古拉”營指揮官瓦尤金上校和他率領的五人參謀小組。作為沙俄白軍的一員悍將,瓦尤金在2o年代中前期曾多次率部與蘇俄紅軍交手,而且取得過好幾次勝利。加入愛爾蘭外籍兵團之後,瓦尤金努力鑽研各種攻防戰術,並利用操練演習的機會予以驗證,逐漸成為這支軍事化僱傭兵部隊中的一名專家級戰術大師。
就在安德森報告敵情並提出戰術建議後,特拉維夫航空俱樂部的飛機冒險飛抵哈代拉,並將空中觀察到的情況通報給了這裡的守衛者。根據航空偵察所得的寶貴資訊,瓦尤金上校判斷敘軍下一步的動向很可能如安德森擔心的那樣,分兵從外圍迂迴包抄,進而切斷哈代拉鎮守軍的後路。遭受敘軍連番炮火侵襲和地面攻擊,守衛哈代拉鎮的猶太民兵已有數百人傷亡,士氣下滑、軍心動搖,一旦遭到敵人包圍,畏敵怯戰的悲觀情緒恐將進一步削弱民兵武裝的戰鬥力,接下來無論死守或是突圍,都有可能出現全線崩潰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