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法國人倒很有一套。”
“我對她簡直不瞭解。我對於你們所有的人都太不瞭解啦2”
“你的娃娃怎樣啦?”
“病了。他老是抓自己的右耳,他還發燒。”
“你帶他去過醫務室嗎?”
“去過了。他們給了我一些丸藥讓他吃。”
“嗯。你們和我們一起走嗎?”
“我還沒拿定主意。”
“這並不困難。”他把辦公桌前那張椅子讓給她坐,自己蹲在鐵甲板上。“怎麼對你自己最有利,就決定怎麼做。”
“你到底為什麼把我們帶上船來呢?你只有給自己添麻煩!”
“心血來潮,亨利太太。”他使勁吸菸。“我們由尼斯開船的時候並沒打算停在這兒。發電機燒壞了。我只好在羅馬弄一臺發電機的電樞,同時再弄點兒錢。我和赫布。羅斯聯絡,他告訴我說你叔叔在那兒。我很欽佩他,所以一”
“你的乘客都是從尼斯來的人麼?”
“不,都不是。他們是猶太復國主義的先鋒,現在是難民了,大多數是波蘭人和匈牙利人。他們本打算由黑海邊的康斯坦察走一般都是走這條路線的可是為他們疏通的那個羅馬尼亞人拿了他們的錢跑掉了。他們被猶太人代辦處轉來轉去,轉了幾個月,最後到了法國的義大利佔領區。對猶太人說來,那倒是個不壞的地方,可是他們不管怎麼樣都要繼續到巴勒斯坦去。這正是我要做的事,把猶太人送到巴勒斯坦去。瞧,就這麼回事兒。”
“你們是直接去巴勒斯坦,還是經過土耳其?我聽到過兩種傳說。”
“我說不準。關於這一點我會在海上收到無線電訊號的。”
“要是你們經過土耳其,你就得帶你們的人非法穿過敘利亞的山區,是嗎?敵對的阿拉伯國家?”
“我以前就這麼幹過。如果我們能直接回家,我們當然會這麼做的。”
“你們的發動機會在海上出毛病嗎?”
“不會的。我是船舶機械師。這條船是舊了,可這是法國貨。法國人造的船都挺好。”
一可是超員呢?底下那些重重疊疊的鋪位簡直象廁所裡敞著的長槽!假如又來一次連續三天的暴風雨呢?疾病不就得蔓延了嗎?“
“亨利太太,這些人是經常受到惡劣的條件鍛鍊的。”
“難道你就沒想到過,”她擰著手裡的圍巾。“你們這條船開不成嗎?辦理離港手續可能只是個圈套,為了要把我叔叔悄悄騙走嗎?就在維爾納。貝克露面之後,你們拿到了你們的檔案,這太巧了。”拉賓諾維茨做出表示懷疑的鬼臉。她很快地講吓去。“我現在想到一件事。要是我們離開‘救世主號’的話我不是說我們會離開可是要是我們離開,埃倫可以堅持要求直接去土耳其領事館。我們在那兒等你透過海岸警衛隊轉播的訊號,說你們已經過了三英里線。要是沒有訊號,我們就要求土耳其給予避難權,並且你笑什麼呀?”
“這兒沒有土耳其領事館。”
“你說過有的呀。”
“他是名譽領事,一個義大利銀行家,可巧,是個改變了宗教信仰的猶太人,挺幫忙的。最靠近的領事館在亞得里亞海邊的巴里。”
“唉,見鬼!”
“不管怎樣,領事館不象大使館那樣能給予避難權。”他微笑得更厲害了。“你很費了些腦筋,是嗎?”
“唉,我連訊號都想好了。”
“真的嗎?是什麼呢?”
“嗯”她有些窘地講了出來“‘明年在耶路撒冷。’就是逾越節塞德餐的最後一句。”
“我懂得這是什麼。”他的笑容消失了,顯出嚴肅認真的表情。“聽著,亨利太太,義大利人不需要大量飢餓的無國籍猶太人。我們會走的。你也該來。”
“哦,我應該?為什麼呢?”船和碼頭碰撞,這個煙霧騰騰的小房間也就不住搖晃,使娜塔麗想要嘔吐。
“就說因為你的娃娃是猶太血統,就該去猶太人的故國吧!”
“他只有一半猶太血統。”
“是嗎?問問德國人看。”
“嘿,難道你不知道我對巴勒斯坦沒有感情嗎?一點都沒有!我是個美國人,完全沒有宗教信仰,嫁給了一個信基督教的海軍軍官。”
“給我講講你的丈夫吧。”
這個問題使她嚇了一跳。她很不自然地回答說:“我有很久沒見到他了。他在太平洋什麼地方的潛艇上。”
他拿出一個破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