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倫舉起一隻手,坐在一張扶手椅上。“傑妮絲準備了豐盛的菜餚給我餞行。早飯吃的是牛排和煎蛋。”他向陽光明媚的艙房四下望了一眼。“嗯!我還沒見過你的排場哩。多好的地方。”
“哦,不是常請你來嗎。”
“我知道。這得怪我。”
“拜倫已經走了嗎?”
“啊,他這時候已經到舊金山了。參加了一次有歷史意義的宴會,不用說,是帶著宿醉走的。”
帕格向勤務兵瞟了一眼,他點點頭,就走了。華倫點了一支菸。平靜地說:“開往中途島,是不,爹?去對付那整個該死的日本艦隊?”
“你從哪兒聽來的?”
“海爾賽手下的一個參謀人員。”
“很遺憾,海爾賽的參謀人員竟然洩密。”
“那位斯普魯恩斯海軍少將怎麼樣?你在他身旁幹了好幾個月。”
“他怎麼樣?”
“哦,首先,他是個戰列艦派,對不對?聽說他是個電機工程師,是軍事學院出身的。跟海爾賽不一樣,他在飛行方面是一點資格也沒有的。他們說他是海爾賽的老朋友,正因為這個緣故,他才弄到了這個職位。參謀人員都在擔心哪。”
“太平洋艦隊總司令挑選特混艦隊司令,這不是你的事情,也不是參謀人員的事情。”
華倫同他父親針鋒相對,語調強硬起來。“爹,這出戏的領班非瞭解飛行員不可。海爾賽的飛行資格也不見得怎麼樣,不過他自己至少幹過。實際上,他跟飛行員想不到一起去。我們襲擊馬紹爾群島那一回,他要叫沒有護航的轟炸機在超過航程的距離外起飛,這樣他就用不上參謀本部的導航。我們有一半人在飛回選擇點的時候,就會掉在海里。我們這些駕駛員幾乎舉行靜坐罷工,才使他改命令。”他父親嚴肅地搖搖頭,表示不贊成。華倫舉起雙手。“哦,這就是發生過的事情。你不能把俯衝轟炸機象十六英寸的炮彈那樣發射出去。它們得掉頭飛回來。這可是大不相同啊,可是要海軍將領們記得這一點,真是大大的困難。”
“斯普魯恩斯會記得的。”“”嗯,你說這話,我很高興。要是他肯讓我們離敵方近些起飛,給我們飛回來的機會,我們會為他幹一番的。“華倫吐出一個濃濃的菸圈。”兩艘航空母艦跟整個日本海軍作戰。真有意思。“
“三艘航空母艦。”帕格有點惱火,加了一句:“還有大約九艘巡洋艦,華倫。”
“三艘?‘薩拉號’嗎?它在加利福尼亞,對不對?”
“‘約克敦號’。”
“爹,‘約克敦號’內部炸壞了。得花六個月才能修好。”
“造船廠保證在七十二小時內能重新參加戰鬥。”
華倫吹了一聲口哨。“我要親眼看到才相信。順便問一下,你聽到今天早晨的新聞關於哈爾科夫一帶的戰鬥嗎?”
“沒有。”
“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坦克戰。雙方都這麼說。你去過哈爾科夫嗎?”
“我在莫斯科的時候,德國人已經佔領哈爾科夫了。後來反覆爭奪,幾次易手。我鬧不清了。”
華倫點點頭。“隆美爾又在非洲打了一場坦克戰。德國人從哪兒來那麼許多坦克啊?英國皇家空軍不是據說把他們的工廠都炸平了嗎?”
帕格覺得這種閒談有點空洞和不著邊際,不象是華倫說的。“聽著,現在是八點十四分。我九點鐘要啟航。要我用我的快艇送你到福特島去嗎?”
“等一下。”華倫捻熄香菸,出聲地吐出一陣灰色的煙。“瞧,我本想把這個交給拜倫,可是他走了。”華倫從後褲袋裡掏出一個白信封。“這是一份家裡的經濟情況表。傑妮絲是個聰明漂亮的姑娘,你也知道,可是要她算帳,她就傻眼了。”維克多。亨利默不作聲地接過信封,丟進抽屜。“爹,每次出擊回來,我要從‘諾思安普敦號’的上空飛過,搖擺一下機翼。要是我不這麼幹,那也不見得出事了。我也許在編隊飛行,或是汽油不足,或是有別的情況。不過我會設法做到的。”
“我完全瞭解。這很好,華倫,可是我也不會指望你每次做到的。”
華倫的眼光避開他父親的眼光,盯著桌子上一張羅達的相片,旁邊是他自己、拜倫和梅德琳非常年輕時的相片。“昨晚媽和梅德琳不在場,我真想念她們啊。”
“一家人還會重新團聚的,華倫。你會再給我們跳呼拉圈舞的。”
“呼拉圈舞!哈!到那時候,該跳別的舞了。”
他們一